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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雨扶風要在風醜臉上刺字嗎?那豈不是會很難看?要是我的話,一定會很傷心恐懼。不過,風醜不是我,除了張臉就一無是處。他那麼好的本領學問,原不必靠臉蛋兒的。且以他的冷淡性情,我實在很懷疑他會不會很高興劃花了臉。那樣的話,雨扶風多半不會再常常要他侍奉床第,那也未必是壞事。

剛聽雨扶風一本正經地說“必懲不貸”,再看見那三個陌生壯碩男子的表情,我還以為是怎樣屈辱恐怖的刑罰呢!孰料只是如此!

我正鬆一口氣,卻愕然發現除我之外,其他弟子並不輕鬆,三個陌生男子的眼神亦更加興奮熾熱。

“我來刺花!”最是俊碩魁梧的男子收回舔唇的舌尖,很有些迫不及待地介面說道。

另兩個即時同聲反駁:“憑什麼是你……”

雨扶風眉梢輕挑,森然瞥向三人。三個男子齊齊閉口。雨扶風冷冷地看了他們一陣,說道:“具體怎麼做是你們事。我把話說在前頭,無論哪一個出手,要是把我的人弄壞了,別怪我不客氣。”

三個男子六道目光交織,隱隱激出灼熱的火花。臉上卻一齊堆上笑容,紛紛說道:“是,是。爺放心,我們一定小心。”雨扶風冷冷地笑,抬起手臂,身後素紗屏風移開,現出後面的天風醜來。

仍是一襲淡黃輕衫,天風醜立在那裡,篷頭跣足,神情仍是慣常的淡然,只是臉色在溫泉水汽的映襯下微顯蒼白,頗有點兒“臨刑”的覺悟似的。更加重這種“罪犯”味道的,則是分立在他左右的兩個白袍僕役。不過風醜身上並不見有束縛,兩個僕役也只是垂著手站著,隔著風醜至少有尺許距離。

屏風一撤,三個男子六道目光先是自頂至踵、又由踵至頂在風醜身上掃過一遍。然後一個盯著臉,一個看住腰,另一個望向地上的赤足。那眼光中的貪饞意味,便是我們這些旁觀的,也不禁全身寒毛倒豎。風醜竟然神色不變。

雨扶風道:“我已在他經脈上施了手法。再過半個時辰,待他內息全散,你們就可以動手了。”

我大吃一驚。雨扶風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竟已廢了天風醜的武功?這這這……

三個男子亦是神色震動。相貌最是俊美、表現亦最是惡形惡狀的那人,倏地將飽含貪婪意味的目光自天風醜的赤足上拉回雨扶風的面容,訝道:“你傳了他懷袖收容?”

雨扶風不語,只點點頭。三個男子面面相覷,半晌,才再將目光轉回天風醜,卻都收斂了幾分,再沒有那讓人遍身寒慄的味道。

最俊美的那男子微微聳肩,扯出笑容向風醜打招呼,說道:“呃……天風醜是吧。我叫雨狂。這兩個傢伙是顏清和鄭儀,以前和你一樣,都是極樂宮弟子。呃……這個呢,我們可不想欺負你喲!你自己也聽見啦,是爺他說要罰你的。等你過了這一關,可不能找我們算帳喔。”

“以前”“都是極樂宮弟子”?難道……以年紀論,雨扶風比他們大得有限,好象……莫非這三人曾是雨扶風父輩師長的孌寵?看三人對雨扶風雖有畏懼,卻並無奴婢孌僕的味道,若不是他自己說出來,可真是看不出曾是那樣身份。卻不知他們現在與極樂宮又是什麼關係?十年之後的我們,是否也就如今日的他們?只是這人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竟說什麼“不想欺負”風醜。那種眼光,根本是要大大地欺負才對吧?

我暗暗腹誹之餘,也稍覺安慰。聽這意思,這幾人還怕風丑日後報復,則這一次的刑罰,當不會有無可彌補的後果。風醜的武功似乎並沒有真正廢掉,也不至於會傷殘肢體。

以我的經歷,不是很能理解,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懼怕肉體的傷痛。

以那自稱雨狂的傢伙為首,三個厚臉皮的劊子手湊在一處,嘰嘰咕咕議論起來。雨扶風也不理會,徑自在上首的大椅上坐了,任他們商量。

過了約一刻功夫,那個雨狂顛顛兒的跑到雨扶風座前輕言細語,隱隱是說預備怎樣“行刑”,誰做哪一項什麼的。雨扶風也不出聲,懶懶地比個“隨便你們”的手勢。雨狂目中透出難掩的興奮,掉頭走向風醜。他那兩個同夥也早湊過去,一個個就差做出擼胳膊挽袖子的舉動。

我和祁子等一眾弟子都很是不自在。大家和風醜交好,本就不願意看到風醜受罰。只是風醜犯下的事太大,雨扶風又向來是眾弟子心目中忤逆不得的人。而雨扶風召集眾弟子公開行刑的做法,也顯然是在殺雞警猴。我們就是那“猴子”!更沒人敢出頭說情。只得眼睜睜看著這幾個混蛋囂張。

30

褪去黃衫,身上只剩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