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山勢略低的地方風勢更強勁,他甚至能夠看見斷掉的樹枝,甚至是被整棵拔起的樹,和揚起的泥土一道在疾風形成的漩渦中飛舞旋轉。
這肯定不是天劫來臨的情景!
這樣想著,他稍稍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自己身周的結界,慢慢地靠近漩渦中心。
花籬艱難地頂著風勢前進,狂風把各種雜物不斷地拍打在結界壁上,形成一波又一波連續不斷的波動,讓他維持結界越發地吃力艱難。
“大王——”
花籬前進到離中心還有一定距離的地方,便無論如何也再邁不開步伐,他努力催動體內靈力,抵抗著周圍強勁的風,放聲大喊。
漩渦中心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什麼聲音,似乎在回應著他。
“大王?”
花籬心中一喜,便想邁步上前一探究竟,可是剛抬起右腿,他先前努力維持的平衡就這麼被打破,結界瞬間破裂,狂風夾雜著泥土樹枝將他挾卷至半空中。
他的身體幾乎是立刻就被風中的樹枝颳得傷痕累累,狂風的力道大得讓他連捏訣的動作都做不出來,整個身體都沒有辦法使上力氣,更別說催動靈力重設結界。
他就如同山洪中無助的小魚,只能在巨大的浪濤中跌跌撞撞,任由洪流扼住自己的命運,肆意踐踏,無力招架。
不知道在空中轉了多少個圈,他很快就頭暈眼花,可是身體的疼痛卻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大,大王……”
他痛苦地張嘴,聲音在狂風呼嘯中微弱得連自己都聽不見。
難道要被這怪風絞死在這裡了?
這念頭剛從他心頭閃過,他暈暈乎乎的腦袋猛地被一根樹幹的斷裂處刮到,從傷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他好像看見自己頭頂的血在被狂風捲出,帶著一條旋轉的鮮紅細流隨著狂風的漩渦舞動。
大概是血流得太多糊住了眼睛,他眼前漸漸模糊。
可是,血飛起來的樣子,還真好看啊……他心想。
在他昏昏沉沉地終於就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他的整個身體散發出一陣瑩瑩白光,像一陣流動的泉水般靜靜地將他包圍,這白光逐漸強烈,向外散開,慢慢地,竟形成了一道有形的結界,更緩緩地頂著狂風,向著漩渦中心移動過去。
而與此同時,漩渦的中心,臉色蒼白的赤蛇嘴角緩緩地留下一條血跡。
他的腳下,躺著一隻昏迷不醒的胖山貓。
二十二
見赤蛇力有不逮,手持法器,正與眾道人一道施法對付赤蛇的白鬚道人一聲冷笑。
“蛇妖,乖乖受死吧!”
赤蛇胸中熱血翻湧,靈力幾乎耗絕,他先前低估了這群道士的本事,沒料到這群道士竟然早在他處害了許多妖怪性命,靠那生剖內丹之法已經擁有了數百上千年修為,只因不願在一處將事情鬧大惹來麻煩,故此才轉移到北嶺來,意欲故技重施。
他雖修為深厚,以一己之力對付這樣一群道人,卻是十分艱難,更兼晴晝半路趕來,被那白鬚道人所傷,讓他一時分心,差點遭了他們的暗算。
他不敢直接同道士們動手,怕離了晴晝身側道士們會對他不利,無奈之下只好催動一身靈力,與這一群道士硬拼,兩道靈力相互衝撞翻攪,才形成了這道狂風,相沖激烈處,甚至於天地變色。
可是一己之力終究有限,這群道士人多勢眾,眼看他就要不敵。
赤蛇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山貓,眼中閃過一絲眷念……
這一番鬥法,即便除不了這群惡道,至少也能夠讓他們元氣大傷,並且驚動各山,讓他們有個提防。
赤蛇將內息全數壓入丹田,那裡靜靜沉睡著他的千年內丹。
妖怪的內丹中儲放著妖怪的全部修為,是妖怪施法所需靈力的來源,非到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可以妄自催動內丹,因為內丹一但受損,靈力便會不足,若是內丹徹底損壞或者遺失,那麼妖怪的畢生修為也就全完了。
赤蛇已經許多年沒有過這樣的時候,元明山數百年沒有過大紛爭,他也安安穩穩地過了這麼多歲月,甚至滿心以為自己或許可以等到第一次天劫,成為元明山第一個挨天雷劈的妖怪。
可是,妖生在世,就是有著許許多多的變數,任你怎麼猜也都猜不透。
眼下,他已經沒有別的退路。
因為他的身後,是整個北嶺群山數萬妖靈。
內丹在內息的催動下漸漸地甦醒,白鬚道人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