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偶爾摻雜一兩聲頑童笑聲,白魄隱隱想起三年前他和汪碩也曾這樣,坐著船逃離南都。
他那時候,絕對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等下了小舟,汪碩牽著他走過柳樹搖逸的長橋,讓他站在橋頭等。
白魄乖巧點頭,目視著汪碩挺拔的背影跑遠,又默默扭過身子,遙望向江面,夕陽似乎在發揮最後的餘暉,天地被徹底染成金黃,又透出絲鮮紅,每個路過他的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昭和元年三月初,新帝的登基似乎給整個天下都帶來了新氣象,每個人似乎都安於這種日子並且相信好日子會繼續下去。
“朝來新火起新煙,湖色春光淨客船。”白魄盯著江面發呆,嘴中不自覺就唸了這麼一句出來。話語出聲,他又頓了頓,似乎有些想笑,說起來,這些詩句都是在北疆時師父給他請的中原先生教的,他雖從小被玄宗收養,但當年作為長老的他師父卻因為他是大周人的緣故自小給他請了不少中原先生教說中原話和中原文化。
他小時候是充滿不屑的,畢竟大多數時候被灌輸的都是玄宗教義和北疆習氣,但大了些,他似乎明白了緣故,他的師父,玄宗上任執魂長老居然也是大周人,白魄是很感激他師父的,所以沿用了執魂這一稱號,沒像其他長老一樣進行更改。
但說到底,他對大周是沒任何感情的,有的也只有輕微的對出生地的好奇,中原,對他來說,連故土都稱不上。
但他現在卻和這片土地的君父糾纏到了一起。
身後突然有人拍他,白魄僵了下,雖然他發呆的入神,也沒成想會讓人接近到這步。
轉身過來,卻見是汪碩。湖面反射出來的波光給他臉上鍍上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