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從後宮娘娘的失勢慢慢禍及到了家族。
就像是個隱晦的風向標。
白魄的親衛就很八卦的告訴他前些時候不知出了什麼事情,有個貴妃大冷的天跪在天日殿外硬生生跪掉了肚子裡的皇嗣。
皇帝震怒,下旨說是貴妃孃家人在背後撮串,同時直指貴妃父親教女無方,罷了老大人的官職,又削職了貴妃的兩個哥哥,調到了蠻荒之地去,又叱貴妃以皇嗣脅迫皇帝致使皇嗣夭折,奪了貴妃位,貶為娘子。
這可是比常在還低的位份,不是把人往死裡逼嗎。果不其然沒過幾天,那娘子就被人發現吊死在御花園的樹上,皇帝又再發了大通脾氣,把原貴妃家人一貶再貶,還好因為祖上的功勳免於刑責但還是受到了嚴厲的斥責。
一個龐大家族就此煙消雲散,從雲端掉落到塵埃裡,讓人唏噓。
這只不過是白魄無意聽到的一樁見聞,還有他見不到、聽不到或者無意聽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他什麼表示都沒有,該怎麼還怎麼,倒是他手底下的一群親衛從仙鳥事件後收斂不少,如今更是對他的吃穿住行事事小心。
白魄早說過,望霄樓內的東西都是直供皇帝的,沒人有那能耐在這裡面動手腳,況且他一個不能生育的男寵更沒人會在意到他。可手底下的親衛們仍舊一臉的肅穆,他也只好由著他們去。
其實,只有他自己才會這麼樂觀,哪怕他不能產生什麼後續影響,但他住在皇帝的寢宮,這就足夠他站到刀鋒上去了。
汪碩除了會在皇后宮中就寢外,其餘妃子宮中是一概不留的,要麼把人召到自己寢宮完事後送走,要麼去那些妃子宮中完事後自己走,他總是會回龍臥殿,然後去水榭抱著白魄一覺到天亮。
白魄每晚聞著他身上不同的香味,看著他情事後的慵懶,情慾過後身上帶有的特殊味道,他有次實在無法忍受,一腳把人踹下地,站在床沿上唾罵他:“你就跟逛青1樓的尋歡客一樣!”
可不是嗎,做完了事後拍屁股走人。
又一腳把被子踹下去,再冷笑上幾聲:“只不過不同的是,他們不留種,你留!”
汪碩在地上坐了會,伸手揉揉額頭,抬頭看他威風凌然站著。
坐在地上怔楞會,又突然起身一把撲倒白魄,一口直接咬上白魄低垂脖領後露出來的細白脖頸,邪魅道:“留種?誰說我留種了?”
白魄痛的驚呼一聲,死命推他,汪碩不為所動,蹭在他脖頸上,繼續道:“孩子有什麼好?”
不好就不好,他死命咬自己做什麼。
白魄把還未出口的其他難聽話憋了回去,開始死命抗拒汪碩的虐待,“起開!起來,啊,痛!你做什麼啊,你屬狗的啊!”
“屬狼。”
“反正都是畜生!”
“啊!!真的很疼,你瘋了吧?你要幹什麼啊!”
“畜生吃肉。”
白魄知道北疆也是有使臣來的,不管大周和北疆關係如何,正常的國交總會有。
但他沒有去看的意思,也不是多他鄉遇故人值得感動的事。
可是他沒想到,今天汪碩會讓人來請他。
沒去正常招待外賓的大殿,來人帶著他去了暗夜殿,白魄一進殿,殿內正中站著的四五個人就扭過了腦袋看他。
白魄同樣看向他們,這些人穿著褐色北疆官服,外罩著獸皮夾子,留一頭波浪捲髮,上綁著五顏六色的頭繩,濃眉高鼻,眸色淺灰,不同中原人的黑眼珠。
白魄穿著一襲淺黃色絨衣,外面披著雪白的白狐毛裘,露出一張白嫩娃娃臉。
那幾人看他慢慢走進殿來,集體轉過身子,伸出右手手心朝他,手背貼著自己的額頭,彎下腰去行禮:“掌者!”
北疆的玄宗教外人士通常稱呼玄宗高層為掌者。
白魄點點頭,停住腳步,合攏雙腳,同樣伸出右手,掌心朝內貼到自己的心臟處,微頷首:“神教在上。”
聽他聲音落地,那四五個人同時收禮抬起頭,轉回身子面對龍椅上的男人,當中一人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大周皇帝。”
汪碩的目光從他身上落到白魄身上,微微笑了笑,衝白魄伸出手去,“過來。”
白魄目光從這四五個北疆人身上看過,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應該認識自己後才走上臺階,衝龍案後的汪碩走去。
那邊汪碩拉著他坐到自己身側後,才正視起底下的北疆使者,淡淡道:“使者說要見到小魄後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