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宗血紅詭異雙目重新看向白魄身後的汪碩,左手灑脫放置一旁椅子扶手上,漫不經心的語氣帶著絕對殺意,“若你不願意,協議便不成立,他得死!”
白魄驚愣看向身後汪碩。
汪碩依舊錶情平淡,注視著地宗沒有什麼變動。
再對上他往上看的視線也不過勾唇一笑,氣勢半絲不落。
“白魄…”他頓了頓,再次開口,已是非常果決堅定:“白魄願意和他走!”
地宗血紅雙瞳從他和汪碩身上來回,“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白魄不敢有半絲遲疑,磕下頭去,聲音堅決:“是!”
地宗終於把手從椅子扶手上撤下,盯著白魄同樣露出笑容,血紅雙目映襯下,那笑再怎麼柔和看著也分外恐怖。
白魄能看出,地宗雖然在笑,但心情並不怎麼好。
他不敢再與之對視,半個身子再次匍匐下去。
殿上聲音響起,似乎帶著些不甘,也透著絲嘲諷和殺意:“秦昭碩,別當自己算無遺策,也千萬別以為邊境那四五十萬大軍就真能逼迫我玄宗做出什麼妥協。”
地宗再開口,聲音中帶上了暗含的警告:“協定的完成,源於這個蠢貨自己願意隨你走。我玄宗會在利益輕重間取捨,但絕不會為任何外力所脅迫。”
天宗冰冷說完這些話,又轉向了白魄,沉默片刻,繼續道:“我再問你一次,執魂長老,你可想明白了?願意跟著大周皇帝走?”
白魄沒回答,而是“砰砰砰”直接磕了三個響頭。
“罷了。”一炷香的沉默後,地宗終於重新開口。
汪碩聽見他這兩字,從懷中扯出黃色錦緞,抖開,卻是一方蓋了國璽的空白國書。
地宗在殿上看著那方錦緞,視線又在仍趴伏在地的白魄身上來回,一擺手攔住了汪碩,清淡道:“何必費神寫什麼盟約。”
“不知宗主何意?”汪碩開聲發問,細眼微眯。
地宗饒有深意的目光在白魄身上停留,“便以執魂長老為活物盟約就可。”
汪碩終於一怔,看向地宗又轉而看向白魄。
……
“汪碩?!到底什麼意思,你和宗主說什麼了?怎麼就……”
直到出了於滇,白魄還跟做夢似的分不清方向,怎麼就,稀裡糊塗的跟著汪碩從殿內離開了,怎麼就迷迷濛濛的跟著人上了馬車,直到剛才,書約在城下拉住他問,“白魄,你真的考慮仔細了嗎?”
他還是傻傻的表情,呆呆的注視。
書約看著他深切嘆氣,拍他臉,“白魄,你要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承認,秦昭碩能來這帶你,可以說明他愛你。可帝王的愛能維持多久?到了大周,玄宗再大能耐也愛莫能助,五年後他還愛你,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到時你要怎麼落魄?”
他傻著表情,盯著書約嘴唇開合,不是很明白。
看他一副魔怔的樣子,書約氣的直翻白眼,強自忍耐,好言相勸:“如今你做了活的國盟,再受了委屈想回來,玄宗都不好插手,你真是稀裡糊塗的被他收了魂,怎麼死都不知道!”
可惜白魄腦子還卡在地宗放他們走那,完全沒回到當前的思路。
書約看相勸無用,急的捶城牆,看白魄身後老神在在的男人一眼,心中越發難受,死命掐白魄,“我遠在俄斯,十年內怕是不得歸,就算回北疆也沒空去大周,你到時候喊救命都沒用!”
白魄依舊呆萌眨眼睛。
書約更發氣急:“這男人處心積慮的除去你身後力量,你!你真是被他玩死都找不到墳哭!”
白魄完全傻呆的樣子讓書約沒了說話的慾望,玄宗執約長老最後惡狠狠看他身後男人一眼,咬牙放了句:“就算他愛你,他的本性也不會改,以後有你受的!”
白魄坐在搖晃的馬車中,後半拍的慢慢想起書約說的那些話,驚悚抬頭看身上氣息不知何時悄然變化的男人,“碩,宗主和你達成了什麼盟約?”
汪碩看他,笑的頗耐人尋味,“玄宗需要時間融化俄斯,大周同樣需要時間吞併西桑和南隅,我們雙方百年間都不宜再發生戰爭。和平,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白魄快速點頭,“嗯嗯”幾聲,眼神示意他繼續。
不知為何,白魄總覺的汪碩身上的感覺變了,曾經老有所謀的沉著重新回到男人身上,之前那種不顧一切的拼命爭取似乎只是男人閒暇時泡的一杯茶,茶香散去,就連白魄都懷疑它是不是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