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遣散了,但真要從那當中選出一個來,怕也強過這個什麼夭夭吧?
汪碩沒什麼情緒流露,眼眸一如既往深沉。
白魄眼中詫異太明顯,書約繼續來了一句:“我帶夭夭見過宗主了。”
“地宗?”
“嗯。”
“怎麼說?”
要不要這麼認真,都帶去見宗主了?書約來真的?白魄再盯那縮在書約身後的女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書約說這話時滿滿的笑意,眼中帶著感激。
白魄眨眼,地宗這是……默許這女子的地位了。
那女子稍後離開,白魄再次鍥而不捨發問:“到底怎麼回事啊?”
書約喝一口醇奶,漫不經心看他幾眼,才說:“我那日被天宗罰離北疆,來這荒蕪俄斯,走前我問她,可願意和我走,我以為她當是避我不及,怕我入骨,不曾想她塞進我手中一枝早便乾枯了的桃花,那還是我去年折的。”
書約神色柔和,似是陷入了什麼回憶,頓了頓後繼續道:“她值得我對她好。”
白魄合上自己雙唇,默默點頭,不為所察的偷看了汪碩一眼。
再過幾天,地宗出關,‘於滇’這幾日起了大風,在城中走路都有些不穩,白魄收到訊息時怔愣半晌,身後汪碩卻沉穩道:“請帶路。”
白魄回過神來,一把抓過他手。
汪碩扭頭,柔和一笑,薄唇輕碰:“放心。”
被汪碩篤定的視線所蠱惑,他一時放了心神居然鬆了手,等再回過神追去大殿時,書約在殿下攔住了他。
白魄內心如被火焚烤一般,為什麼?為什麼地宗出關,不見他,卻要先見他要引薦的人?
地宗是不是知道了汪碩的身份,他實在無法安定下來。
面對書約時,那份焦急便再無忌憚,死死捏住同伴的手,“地…。。地宗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他身份了?”
“白魄!”書約猛烈晃他,“鎮定下來好嗎?你現在進去能做什麼?也許還會惹怒地宗害死他,他不是個傻子,既然敢來見地宗再怎麼也不會沒有半點把握,雖然我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你至少先相信他。”
“可是……”白魄雙眼盯死殿門,實在無法做到像書約說的這樣。
書約嘆氣:“地宗又豈是我們可以隱瞞的,再說秦昭碩要見他,身份揭破是遲早的事!”
“我……”白魄頹然倒地,雙膝跪在冰冷地面,無力再起身。
書約束手站在他身前,面容憐憫。
白魄腦子轟然亂成一團,是自己太自私了嗎,如果那天肯直接和他走……他就不必來冒這個險了……白魄,你是個最大的混賬!你這樣什麼都想要,怎麼可能?!看,上天馬上要給你報應了,可是……
淚水無聲滑落臉龐,他垂首看著地面。
身前有人冰冷著聲音命令身周下人退開。
而後有溫暖的雙手探出,試圖拉起他。
白魄本能一把揮開,頭頂有寂滅聲音再次嘆息。
一個時辰的等待,宛如耗盡了白魄半生,當殿門被再次推開,他再也顧不得一切,起身狂奔入殿,動作快的連書約都驚異。
白魄如風般闖進殿來,殿門兩側的侍衛都為之一怔。他也不管,當頭往前衝,待見著那黑衣男人好好站著,依舊挺拔著身姿,白魄忽而就哭出了聲來。
汪碩兩步上前,像是知道他的驚嚇,擁他入懷,溼潤聲音吹拂在他耳側,“乖,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碩?”白魄抬頭,淚水迷濛的看他,“對…對不起。”
汪碩無比珍重吻去他淚水,伸手蓋住他雙眼,一會才移開,再次細細輕吻他雙睫,溫潤的聲音透著寵溺:“傻瓜。”
“磕。”有茶盞落到桌面的聲音。
白魄僵立了身子,像是突然從夢魘中醒來般驚悚看向殿中立著的銀袍男人,從汪碩懷中跪下身去,“見過宗主。”
汪碩沒有阻攔他的動作,一手輕落在他肩上,溫柔安撫他。
地宗沒有說話,銀袍在殿中無風自動,一雙淺紅色雙目盯著白魄半天,才輕開口:“他要帶你走,你可願意?”
白魄抬眼注視地宗表情,沒敢說話。
地宗似乎明白他的顧忌,看他身後立著的男人一眼,有些微的冷淡,“他說的一些建議,有些意思,我玄宗有意和他達成某種協議,但也只是有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