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碩點點頭,眸中看不出什麼情緒,淡淡道:“他身子寒,得先泡了熱水才能暖和。”
“是,府內溫池藥浴已經備好了。”
“嗯。”汪碩這才有些滿意的點頭,然後轉過身子去,不假借他人之手,親自掀開簾子,神色溫柔的呼喚:“款款,出來吧。”
車簾微晃動,應著汪碩的聲音,從車中鑽出個少年來。
雖然在馬車中,少年依舊被裹上了白狐毛製成的披肩,整個腦袋被裹在帽中,一時看的並不很真切。
只少年雙手抱著個白玉的小暖手壺,才讓人得以一窺他的膚色竟如白玉般白淨晶瑩,和手上抱著的暖壺居然分不出差別。
下了馬車後,少年伸出纖細瘦弱的手拉下帽子,露出一張白淨中透著粉紅的臉,微微打量了幾眼皇子府門口的眾多人。
期間只要一不小心接觸到別人的視線,就會馬上低下腦袋去,只露出個好看的下巴弧度,就連呼吸也很輕微,雙目合著,睫毛微微抖動,水嫩的雙唇合著,有些怯弱。
身子裹在絨毛披肩中也可見的非常消瘦,披肩下露出身竹墨色的衣服。
低下腦袋後,他似乎還是覺的不安,小心翼翼的往汪碩身後退去,直到把半個身子遮掩在汪碩修長的身子後面,才微喘口氣。
汪碩有些好笑,轉過身子,拉起少年的手,正想說什麼,就見原本護在身邊的侍衛們齊齊抽出了腰間的刀,向他們兩人靠攏過來,同時朝著皇子府內戒備著。
這一變故,讓伺候在一旁的管家也摸不著頭腦,汪碩微眯眼睛,踏前一步,整個人悄無聲息遮擋住了少年。
就見府內遠處一個黑色的影子如同大鵬鳥一樣向門口方向快速飛躍而來,不過一息間影子就到了院子高牆上,看見門口這麼一堆人也沒有半點遲疑,輕踩高牆,“譁!”一下如同撲兔的鷹,翱翔落到地上。
那身影后居然還散落著七八個黑色的影子,同先前落地的那個影子一樣在被白雪覆蓋的府內前院起落幾下就到了近前,同樣氣勢張狂的縱跳下來。
有門卻不走,從空中俯衝而下。
汪碩微眯的眼已經可見零星的火光,他抬手製止身後侍衛的弩箭發射。
果然,不出所料,落地的一群人並沒有發動任何攻擊。
最早落地的男人神色凌厲看一眼周遭圍上來的侍衛,默不作聲的撤開胸前圍攏著的披風,就見男人懷中正倚靠著個白衣少年。
見落了地,刑呈扯開護著長老的披風。
白魄睜開眼睛來,臺階下,馬車旁,護著眾多的侍衛,而在侍衛後邊,汪碩一身黑色皇子袍服站著,狹長的眼可見不悅,但神色依舊平淡,他的一隻手向後,似乎還牽著只白嫩的小手,白魄再仔細看一眼,就見著了被汪碩小心護著的人兒。
那瘦弱的人兒正抬著頭,詫異的看著他,一雙美目清澈透著水光。
眾多侍衛就見黑衣男人掀開披風,然後從裡面鑽出個白衣少年,那少年神色倨傲的走前幾步,到小腿處的長髮只綁縛了一束,其他的都散在兩側,在白雪中翻騰著,同樣如白玉的肌膚裸露在外,一張異於常人的稚嫩臉龐上閃著兩汪漆黑的目,看不清楚當中的暗光。
白魄居高臨下的站在高階上,看著臺階下的汪碩,不發一語。
汪碩也看著他,視線在他單薄的衣著上停留下,繼而眼中的不悅更深。
門口站著一眾迎接的人也沒了聲響,這個從天而降的少年他們都認識,他們殿下冒天下之大不違立的大周第一個皇族男妃。
隨後而至的七八個白魄親衛,對場中的景象視若無睹,只神色冰冷的微微移動站了幾個方位,非常恰當的把白魄完整護在了中央。
汪碩突然就覺的額前青筋跳動,白魄一旦有了爪子,必定不會老實。
這樣的出場也只有他想的出,做的來!
“你這是幹什麼?大雪天的耍什麼名堂!”語一出,就帶了斥責。
皇子殿下訓斥人,不管挨訓的是不是自己,都得跪下,這是規矩,門口的人撲落落的跪了一地,再無動靜,只剩拉車的馬響亮的打了個鼻息。
高階之上,同樣跪了一地的人。
但白魄依舊倨傲的站著,不止是他,他身側的七八個親衛也同樣不為所動。
汪碩身後拉著的少年一開始的詫異現在已經全部轉變為對白魄的好奇,一雙含水美目悄悄的往白魄身上瞧,安款性子雖然怯弱,但好奇心也是有的,二皇子殿下掌全國兵馬連皇上都對他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