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過後,只覺得身心異常疲憊。他慢慢地站起身,搖搖頭,只道:“你在這等她醒來罷。”便徑自走出門去。
慕容沖默然許久,直到聽聞周遭除了瑟瑟地顫抖和抽泣,便再無聲響。他頓了頓,從被衾中抬起頭,揮手摒退身後跪了一地的人。待到房間裡再無他人時,才徐徐站起身來。
伸手緩緩拭去面上殘餘的淚痕,慕容衝垂眼看著床上不省人事的清河,慢慢地在床畔坐下,面色裡卻再無一絲悲慼之色。
“姐姐,你可不要怪衝兒。”他輕輕地執了清河的手,唇角卻一點一點地挑了起來,喃喃地如同自語般輕聲道,“這孩子是苻堅的種……又豈能留他?縱是此刻讓你產下,終有一日也會葬送於我手。倒不如這般……長痛不如短痛,你說……可是如此?”
頓了頓,沒有回應,而自己卻忍不住再度輕笑出來。
方才苻堅面上稍有的驚惶,以及喪子之後的憔悴,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他今日這般不惜主動承歡,便是不願錯過這賞心悅目的一刻。
此刻親眼所見,心中的快意,讓他幾乎想大笑出聲。
因為你苻堅的痛苦,在我眼中便是無可比擬的愉悅。你的折磨,於我而言便是享受。
你苻堅所看重的一切一切,我慕容衝不惜任何代價,都將一一毀滅。
直到終有一日,將你的性命也握在手中,便如同初時你對我的那般。那一分一毫,我都將千倍萬倍的奉還回來。
念及此,胸中突然騰起不可抑制的興奮。然而此時此地,他無法隨性肆意地大笑,便只得扶住床柱盡力強忍著,卻仍是笑得周身不住顫抖。
那笑聲低低地在房內迴盪,聲如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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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苻堅再度來到清河宮中,卻見慕容衝正伏在床畔,沉沉睡去。
他在原地停住片刻,然而走上前,伸手到對方的脅下,將人抱起。
慕容衝起初一驚,抬頭見是苻堅,便站住了身子,笑了笑,道:“陛下。”
苻堅伸手扶住他的肩頭,又回身看向床上雙眼微閉的人,道:“還是未曾醒來麼?”
慕容衝嘆了嘆道:“醒過一兩次……只是不住地流淚,然後再度昏迷過去。”稍稍頓了頓,低低道,“御醫來過,說姐姐日後……許是再也無法生育了……”
苻堅心頭莫名一緊。忽地便想起那日自己倉皇前來,眼看著自己的身生骨肉,就那般化成一灘不成人形的血水。縱然他對清河並無太多寵愛,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他性子雖冷淡,卻並非絕情寡義之人,每每想起,心口仍有些鈍痛。
默然無語許久,抬眼瞥見慕容衝。瞥見他面上仍有幾許殘餘的淚痕,便伸手抹去,在他肩頭輕拍了一下,道:“此處有使女御醫候著,你且回去歇歇罷。”
慕容衝勉強地笑了笑,徐徐一禮,轉身離去。
苻堅盯著他的背影微微皺眉。而下一刻,卻已衝上前將人一把抓住,箍進懷裡便是一陣胡亂的親吻。
身子緊貼著身子,連推帶搡地將人帶進了隔壁房間時,二人衣衫皆已褪去大半。走道上的使女見了,嚇得趕緊跪下,垂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及至進了房間,慕容衝自覺後背一痛,已被人重重地摔在牆邊抵住。原本想要說些什麼,而苻堅卻已俯身而下,在自己周身啃咬著,撕扯著,如同一頭暴虐的獸。
慕容衝四肢癱軟地貼在牆上,任憑對方肆意妄為。微微仰起頭,越過對方的肩頭看向窗外,許久,卻一點一點彎起了嘴角。
這場性…事來的格外的兇猛暴虐,苻堅喪失了理智一般,惡意懲戒似的狠狠衝撞。無半分溫柔和享樂可言,有的,只是無止無盡的折磨,將身心所有的理智都逼向極限的折磨。
慕容衝恍然記起,自己在苻堅身下的初次,大抵便是在這種感覺罷。只是彼時自己只顧著抗拒和驚恐,而此時……自己卻在笑。
哪怕身子被覆在其上的人百般蹂…躪,慕容衝卻感到自己在這幾近麻木的痛楚之中,快意得只想大笑。
因為他知道,苻堅今日的瘋狂和失控,源自於內心無可紓解的苦楚。這突如其來的噩耗在心頭壓抑了太久,唯有以此種方式盡數發洩出來。
而他親手釀成了這一切,又伴在苻堅身側悄然地看著他不易察覺的種種心緒。這種快意,還有什麼能與之相比?
當然沒有。
所以,這加之於身的每一份痛楚,在麻木之後,忽然竟是如此的甘美。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