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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同樣便是在這床上,他曾無數次地在這人的倉皇之下將他按在身下,在他的戰慄之下肆意地親吻撫摸,在他的哀求之下粗暴地侵入貫穿,在他慌亂的哭喊慘叫之中達到慾望的最高點;也曾在他傷痕累累的時候一甩衣袖離開,在他陷入昏迷的時候賞玩地看著他傾城的顏色……

卻唯獨沒有如此刻一般,略帶憂心地將人靜靜地抱在懷裡,聽聞他的呼吸由紊亂逐漸轉為平復,感到他的四肢在自己的體溫之下漸漸有了溫度。

恍然間,苻堅不由得一度陷入回憶之中。然而清醒之後,他卻只感到慶幸,慶幸這貫穿胸口的一刀並沒有奪去慕容衝的命,慶幸他劫難之後終歸還是醒了過來,還能這般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而此時此刻,感到懷裡的人微微掙扎了一下,苻堅鬆開手,將他扶了起來,重新靠回床頭。

慕容衝輕輕地喘息了幾聲,卻緩緩伸手撫上自己胸前的傷口,抬眼看著苻堅,神色有些飄渺。頓了頓,忽然道: “陛下,我那日之舉,是否……太過任性了?”

苻堅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嘆息一聲,再度握了他的手道:“那日孤太過沖動,險些害了你……未曾釀成大錯,便是萬幸。”

而慕容衝卻是輕輕地笑了一聲,道:“陛下,這一刀,我並不曾悔過。只是卻也感念上天垂憐,讓它刺偏了幾分。”

苻堅猛然抬眼看他,面色裡霎然透出幾分驚異,頓了頓,見對方面色一派平靜,便又開口問道:“衝兒,此話怎講?”

“若非這一刀,我哪裡會看得見,陛下為我露出那般憂心焦急之色?”慕容衝微微垂下眼,稍稍一頓,繼續道,“而若我就此死去,豈非是至死……都無以為報?”

“衝兒……”話音落下許久之後,苻堅發現自己竟是一時語塞。輕聲地喚出他的名字,卻意識到聲音裡竟是有幾分顫抖。

過去對這人赤…裸裸的肉…欲,讓他從未真正在意過對方的想法。即便是在他醒來之後的現在,他亦是未曾顧及。而今日驀然聽了慕容衝這一番話,他才覺察出自己內心的百感交集來。

與此同時,他也終是明白,面前這人對自己,已遠遠不是褻…玩的物件。便在很久以前,在某個自己未曾覺察的時刻,便已然對他傾心以待了。

也許自己亦當感謝上天垂憐,若非這場有驚無險的浩劫,自己大概也不會真正意識到這些。

念及此,他忽地伸手,將人再度攬在懷裡。半晌之後才開口道:“衝兒,你……不恨孤了?”

“恨?”慕容衝的聲音輕若浮絮,緩緩地,在話尾又添上一字,“恨過……”

苻堅聞言,一點一點用力,將人摟緊了幾分。

“衝兒,前事你若放得下,”他慢慢閉上眼,如釋重負地嘆息一聲,緩緩道,“便容你我……從頭來過罷。”

話音落下,並沒有迴音。有的只是自身後攀上,徐徐環在自己腰間的一雙手。

*****

這日,苻堅正御書房內同一名朝臣商議政事。每逢王猛出征之時,缺了左膀右臂的自己自然是要比平日多操勞些許的。苻堅一面垂眼翻看著手中的摺子,一面聽著耳旁的奏報。

忽地一陣風吹入,奏摺上頃刻便落上了一片黃葉。苻堅伸手輕輕捻起,但見其色澤棕黃,質地枯槁,仿若稍稍用力,便會碎在自己掌心。他怔怔地看著,腦中閃過滿院梧桐下,那一身白衣的人,心內驀地就柔軟了幾分。

“陛下?”耳邊一聲輕喚,苻堅抬起頭,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出神。

將那片枯葉放在案角,帶著面上殘餘的幾分柔和神色,道:“無事,愛卿繼續。”

那朝臣稍一遲疑,還是接著之前的言語,繼續侃侃而談。

然而此刻,苻堅低頭盯著那奏摺上的白紙黑字,眼前所見卻分明仍是那素白的影子。才不過離了半日罷了,竟會如此。念及此,苻堅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影子一旦入了自己腦海,便絕難再輕易散去。

“罷了,今日便先到此罷。摺子孤會閱過,若有疑義,再傳爾等前來。”苻堅忽地稍稍伸展了四肢,坐正了幾分打道。

那朝臣的話被生生打斷,在原處怔愣了一刻,亦只能遵旨,拱手告辭。

人方一退出門外,苻堅便站起身來,一揮衣袖大步而出。

“擺駕,御鳳宮。”

*****

由於休養得當,慕容衝的傷勢已然恢復了許多,雖已能下床緩步,然而卻是終日面色蒼白,神情寡淡。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