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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風光光的出嫁……”

“可是……”香梅說著,舉起兩隻手臂,那兩雙手上,都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下面,微微有血滲出,“可是,那些人不知道為什麼發瘋,用皮靴踩我的手,我哭著求他們,不要這樣,可是……越是求,他們越是要踩,還哈哈大笑……

“骨頭被踩斷了,沒有藥,我每天都求神佛保佑,保住我的手指,可是……眼看著那層皮發黑、壞死,最後,它們就整個兒脫落了下來……再也沒了……”

香梅的目光,落在珠兒腰間放置那個骨球的香囊上,“小姐的這個香囊,是我繡的呢,花好月圓的景緻,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香梅,香梅!你別想那麼多了,都過去了……以後就會好了,王爺說了,認你為義女,府裡養你一輩子,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紫笑泣不成聲。

“這不是我要的好日子,我已經不想活著了……”香梅搖頭,一滴淚,從眼角滾落。

月光如水,瀉在床前。

珠兒又一次,站在香梅房裡。

“你恨我嗎?”

香梅搖頭,“不恨……這都是命。”

“你真的想死嗎?”珠兒眨眨眼睛,眼中充滿了疑惑和猶豫。

香梅點頭,“想死,但是死不成。”說著,抬起那包裹著紗布的手,拂開額髮,露出一個凝著血痂的傷口來,“我撞了柱子,只留了這麼一個小傷口,他們不給我們飯吃,每天只灌喂一碗湯水,根本沒有力氣……”

那隻手,又滑了下來,停在耳畔腮邊,“聽說有幾個姑娘咬舌自盡了,但也沒有死成,抓一把香灰止住血,人是死不了的。他們……為了防著這個,把我們的下巴都摘脫了環,這是回來之後,才接上的……”

“我當時就想啊,就算有把剪子也好啊,死了,就不用受著折磨了。”香梅喟嘆。

“你現在還想死嗎?“珠兒的話音幽幽的,月光下,她的臉上泛著幽暗的藍光。

“想……等我能起床了,還會尋死的,雖然這樣對不起王爺、王妃,但我真的一天都不想活了。”香梅的淚,又從那乾澀空洞的眼中流了下來。

“若我能幫你死,是否能贖了我的罪?”珠兒說著,把那個骨球拿了出來。

香梅眼睛一亮,重重點了點頭。

次日,香梅死了,頸側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流了一床。但香梅的神情,卻是異樣的寧靜安詳。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百年宮闕半成灰

“今天帶我上城去玩,好不好?”顏音坐在床邊,兩條腿垂下來晃盪著,抬著手臂,任蒲罕幫他繫著腋下的紐扣。

“不去找你那個太子哥哥了嗎?”

“嗯!”顏音點頭,“今天臘月十五,太子哥哥說要打坐禮佛。”

“你的太子哥哥不理你了,你才想起我來。”蒲罕佯嗔。

“不是啊!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每天悶在這裡是不對的,總要偶爾走出去看看。”顏音一本正經。

“你總是有理。”蒲罕示意顏音下床,俯身給他抻了抻衣襟,笑道,“走吧!”說完竟一把抱起顏音,讓他騎在自己脖頸上。

“這兩天天氣有些暖,雪有點化了,路上都是泥濘,別溼了靴子。”蒲罕一邊解釋,一邊邁步出了房門。

顏音坐在蒲罕肩頭,咯咯笑著,很是開心。

東壁熙宋門是益王顏啟昊轄下,蒲罕一路走過來,很多兵卒都熱情的跟他打著招呼。

城門口貼著趙國的皇榜:“有能率先竭財犒設大軍兵者,令大梁府具名奏聞,當議優與官爵。今已差官遍行根括外,切慮人戶未能通知,尚有藏匿窖埋,致使本朝有虧信義,或敢如前埋藏,並行軍法。”說得還是根括金銀犒軍的事情。

城門洞處,居然有一兩個引車販漿的小販,挑著熱氣騰騰的吃食,賣與源軍兵卒。

見幾個源兵端著飯碗吃的正香,蒲罕有些好奇,“這是什麼東西?”

“這叫水滑面,又軟又香,好吃又頂飢。”那兵卒一面吸吸溜溜的吃著,一面回答道。

“我也想吃。”顏音小聲,眼睛只是盯著那滾湯中上下漂浮的雪白麵片。

確實是香氣四溢,蒲罕也嚥了一口口水,問道:“這個怎麼賣?”

那小販顯然是略懂些源國話的,用手在褲子上蹭了蹭,點頭哈腰的,“不值什麼,軍爺賞臉,多少給點兒柴炭米鹽,金銀銅錢是不敢收的。”

“少廢話!再給你半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