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據回報依然毫無所獲,日前已轉赴長幽國。”
“朕不捨再讓允嘉出海尋子”,慕容定禎頓了頓手中之筆,沈聲吩咐道:“因而,無論付出什麼樣代價,這個孩子都必須找到。”
“臣明白。”
“當日允嘉曾派一位名叫連浚榮的手下出海,但之後再無此人下落,是否查出他如今身在何處?”
公良飛郇輕輕搖頭,回道:“據文海鎮縣令回報,此人出海之後便了無蹤影,迄今仍未返回,至於究竟遭遇如何,……”
慕容定禎冷聲截斷了他的話,道:“人若未死,就總能查的出蹤跡。”
“是,皇上。”
公良飛郇輕撫著朝服,也在琢磨慕容定禎的話。按理說當年在天下間找尋卓允嘉並非難事,但慕容定禎找尋的態度卻從未這般堅決。
打破半響的靜默,慕容定禎問:“在想什麼?”
“呵呵”,公良飛郇帶著幾分瞭然的表情,道:“臣在想,若是皇上當初也這般徹底的找尋卓允嘉,又何必苦了自己這麼許多年。如今想來,皇上還是不想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人。”
“是”慕容定禎承認的異常坦率,仍在伏案書寫著。
“皇上,自從卓允嘉回來之後,您改變了許多。”
“那是好是壞?”
慕容定禎合上手中的奏摺,對著公良飛郇展顏一笑。
公良飛郇不禁被那稱得上明朗的笑容感染了,這笑容是隻能在記憶中搜尋到的。
“自然是好。”公良飛郇淡淡笑道。
“你們這些個人,成天哄著朕開心。”
“哪裡,怕是這天下間真正能讓皇上開心的,也只有卓允嘉一人。”公良飛郇可無意居功,如實道。
“的確。”
這也是實話,慕容定禎無意否認,想想今日的事也都差不多處理完了,便合上摺子站起身來。
“飛郇,那你說朕為何愛卓允嘉?”
慕容定禎忽然來了興致,多年以來公良飛郇是少有能陪著他說心裡話的人。
公良飛郇想了想程宇揚的境遇,只是嘆了句:“天下能甘願為皇上赴死之人何其多,卓允嘉能贏得皇上的心,固然有他人不及的長處。”
“朕就喜歡他的不卑不亢,所有人都將朕當作帝王,獨獨在他眼中,朕還是那個慕容定禎。”
他對朕無求,卻讓朕更想將能給予的一切都給他。
公良飛郇感慨的點頭,道:“卓家二子確實不負名門之實。”
幾位宮侍這時進殿,開始為慕容定禎更衣,褪下織錦龍袍,換上了清爽雅緻的淡綠色便服。
“皇上這就要去城南別院了?” 公良飛郇一看慕容定禎這架勢,也猜出了幾分。只是這天色未免也太早了,才剛剛進過午膳不久。
慕容定禎笑而不答,賣了關子,折回書案上又抽出了幾本剛剛批閱的摺子。
“這是日前奏請加強北疆防禦的文書,朕已經批覆,你派人即刻遞往宇揚那裡。”說完便邁著有節奏的輕輕步伐走出了殿廳。
近來郢庭炎熱,與其悶在宮中倒不如早些到別院去看看心上人和簡之。
萬里晴空,蟬鳴不絕。
城南素雅的小院中,一大一小的身影正在房前的樹蔭下苦習劍法。
近來慕容簡之一直住在這裡,跟隨著卓允嘉學習武功,這也是慕容定禎的意思。一來可以讓他們培養些感情,二來也可以慰藉卓允嘉素日裡的思子之心。
慕容簡之穿著一身月白色絲質小衫,手中握著一柄小劍,認認真真的跨著馬步,額頭上細細的汗珠滲了出來,佈滿了粉嫩的小臉頰。
“不對,應當這樣”卓允嘉用長劍輕敲了敲了那小肉腿,接著弓腿做了一個步法姿勢讓慕容簡之模仿自己。
已經在院中練了近兩個時辰,如此烈陽之下若是一般的孩子早已堅持不住,慕容簡之年紀小小卻顯現出了難得的耐力和堅持,這讓卓允嘉很是欣慰。
“乾爹,是這樣麼?”
慕容簡之重新挪了挪自己的腿,轉頭問道。
“還不對,是這樣。”
卓允嘉見孩子的姿勢還是沒有到位,微微一笑,又示範了一次。
當慕容簡之再轉過眼的時候,突然看到青石屏壁旁站著一個自己極為熟悉的身影,正在靜靜的注視著他們。
“父皇!”
天真無邪的童音喊的如此雀躍。父皇這麼早來看自己,還是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