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禎見程宇揚如此執著,想想這些年與卓允嘉的經歷,心下不忍,緩和了口氣,對著臺下一干人等道:“都先下去。”
“臣等告退。”
殿門緩緩緊閉,廳內只剩下二人。
“好了,到底心儀哪家女子,說出來,朕為你做主”慕容定禎端起茶盞,輕嚥了口清香的熱茶, 沒抬眼的問道。
第十九章
跪在殿中的程宇揚沒有抬頭。
“那就是哪家的男子了?” 又咽了口熱茶,慕容定禎幽幽的道。
程宇揚頓時覺得自己像是透明人,低聲道:“皇上是在明知故問麼?”
朕連這點都看不透,還怎麼坐的住這帝位?帝王臉上帶著狡黠的淡淡笑意。
“皇上……”
“忘了吧,去找尋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忘不了。”有人依然固執。
“這是旨意,必須忘。”
慕容定禎的話滲透著攝人的威嚴,根本不容反駁。
十五年的時光蹉跎,當愛一個人早已成為了習慣。即使明知永遠得不到他,不能守候在他身邊,但只要能夠看到他,知道他幸福,這便是自己的幸福。
“臣不能忘,也不願忘!”程宇揚的低咽逐漸變成嘶吼。
“愛不是一廂情願,宇揚。”
“對,是臣一廂情願!但這也是臣的幸福,還請皇上成全臣這微薄的幸福!”程宇揚抬起通紅的雙眼懇求著。
慕容定禎搖了搖頭,起身走了下來,輕言道:“何必這麼固執?”
“皇上!”
程宇揚顫抖著望向慕容定禎,想將這張面容永遠深刻在心底,永生永世都記得清晰。
“起來。”
慕容定禎伸手扶他;而那身子重若千斤,像是盤根錯節吸附在了地上。
“看你這執拗勁兒,與兒時相比,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慕容定禎只得由著他,輕覆著他的肩頭。
“讓朕以情利用一個人是最簡單的事,這也是朕最不願做的事。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有心中珍存的那份愛和尋求幸福的自由,只是要尋找到真正值得的那個人,否則便是徒勞。”
“可臣從未覺得不值得過。他痛的時候,我比他更痛苦;他笑的時候,我比他更喜悅……那就是幸福的滋味,不是麼,皇上?”
“但他的心中沒有你”慕容定禎居高臨下直直的看著他,坦誠道:“他心中只能容納一個人,而這個人已經佔滿了他的全部身心。”
“臣從不在乎。”程宇揚擺過頭,強忍著嚥下一口淚。
“不在乎又怎會流淚?”
“沒有淚!沒有……!”有人艱難的掩飾著根本無處藏匿的悲傷。
“請願駐疆難道不是因為心痛?”
“不!不……”程宇揚否決的如此無力。
“封王駐疆的事就這麼定了,朕信任你,好自為之。”慕容定禎不再多勸,抬步轉身。
“皇上!”
轉身的一剎那,程宇揚緊抱住慕容定禎的衣襬。
“宇揚。”
並沒有預想之中的責罵,只是聽見一聲輕輕的嘆息。
“在朕心中,能夠同生共死的君臣之情同樣異常珍貴。你……懂嗎?”
“懂。”
“那就不要逾越這條界限,朕給不了的,別問朕要。”
程宇揚漸漸鬆開了衣襬,失神的望著地面。是啊,我究竟想要什麼呢?這麼多年以來,不是早已習慣這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難道這是最後的放縱麼?
“駐疆的事一定要籌備妥當,不能讓朕失望。”
“臣遵旨。”
“今天的話,朕會忘記,你也要一樣。”慕容定禎說罷轉身離開。
一月之後,在封王典禮上,有著至上威儀的天雲國帝王在一身戎裝的新王肩頭用寶劍輕點了十五下,而不是常例的三下。
沒有人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只是看到新王眼中的淚水,隨著一次次的點肩而漸漸決堤。
“齊佑良近來可有訊息?”
炎炎午後,慕容定禎抬筆蘸墨,書寫著手上的摺子,問道坐在殿中的公良飛郇。
如今找尋卓允嘉流落在外的幼子,已成了慕容定禎心上的頭等大事。三月前,慕容定禎派赴手下最為得力的禁軍都統齊佑良親赴島國碧濟耳,詢查探訪。
“回皇上,佑良在碧濟耳找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