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將剩下的酒搶過來倒進自己嘴裡。第一次喝醉還是為了白垣之,在偎紅樓喝了十幾杯。第二次則是幾個月前……不知道今天喝醉了又會怎樣。
小二拿了兩小壇酒來,南宮醉拍開一罈,斟滿兩杯,頓時清香滿溢,撲鼻而來。
端起酒杯,只見酒色清白如潤玉,甘香醉人心脾,忍不住道:“好酒。”
南宮醉舉杯道:“新年我們還沒喝過酒,今日一醉方休。”
白惜晚點頭,舉杯而盡,抬頭卻看見南宮醉只淺淺抿了一口,有些訝異。
南宮醉微微笑道:“好酒需得慢慢品,你既然幹了,我也陪你。下一杯慢點喝,這酒醉人。”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又忍不住把白垣之腹誹了一遍。
南宮醉平時愛找話說,此刻卻沈默不語。兩人偶爾夾一兩筷小菜,慢慢抿著桑落酒,若有所思。
白惜晚默了半天,三杯下肚,有些發熱,將領口扯了扯,對南宮醉道:“這酒是有些醉人,不過味道極好。”
南宮醉晃了晃手中酒杯,悠悠唸到:“‘色比瓊漿尤嫩,香同甘露永春。’這句詩寫的就是桑落酒。”
白惜晚又道:“方才那老闆說你今年來得特別早,往年你都什麼時候來的。”
“我已經很多年沒來雲州看燈會了,以前來看燈時,喝的是紅曲酒。那時還沒有這家酒肆。”南宮醉聲音帶上些慵懶,沒有了方才在路上引逗白惜晚的輕佻風流,“後來每年秋天都來這裡喝桑落酒。”
白惜晚道:“你似乎很懂酒,難怪叫南宮醉。”
南宮醉聞言,眨了眼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字取得更好。”
白惜晚有些好奇,忙問道:“你的字是什麼?白垣之的字就挺好聽。”
南宮醉眼中閃過一絲幽暗,眸色沈了沈,緩緩道:“不如你自己猜猜。”
白惜晚笑道:“這怎麼猜得到。”
南宮醉抿著酒不說話。白惜晚有些著急,又不好再問,忍了忍,道:“還有三個月,我就十八歲了,還要再等兩年才會有字,不知到時會取個什麼樣的字?”
南宮醉垂了眼,道:“沈香,我的字。”
白惜晚唇角抿出一抹笑,“沈香?南宮沈香。沈醉酒香,果然好字。”接著低笑道:“就是有些香豔。”
南宮醉懶洋洋道:“一般都稱我沈香公子,而不是南宮沈香。”
白惜晚立刻一本正經舉杯道:“在下敬沈香公子一杯。”
南宮醉搖了搖杯,斜了他一眼,微微抬了下顎,一派宮主風範道:“本公子就賞你這個面子。這杯幹了吧。”
兩人傾杯而盡。
放下酒杯,白惜晚雙眼帶笑,唇角微揚,好似忘記了方才的憂傷。
只喝完一罈,他就趴在桌上,低低唱到:“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葉上心頭滴。”
南宮醉端著酒杯,抿了一口,也唱到:“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嗓音清亮醇厚,入耳浸心。
白惜晚坐起身拍著手道:“沈香唱得真好。”
南宮醉微笑,“多謝惜晚謬讚。你也唱得不錯,聲音跟青陵有些像,不過比他更清越一些。”
白惜晚抬起有些朦朧的眼,道:“不一樣,青陵比我唱得好。下次我們再去聽他唱曲。來,再乾一杯。”
兩杯輕碰,點滴傾灑,酒意漸濃,暢快淋漓。
白惜晚不勝杯杓,第二壇酒大半被南宮醉喝了。叫來小二結賬,二人晃晃悠悠的出了酒肆。
此刻已是黃昏時分,兩人拖著斜長的影子,走在人跡寥寥的街道上。南宮醉還有三分清醒,攬著白惜晚道:“桑落醉人,可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醉過了。惜晚,我們秋天再來可好?”
白惜晚醉得厲害,抱住南宮醉的腰,皺眉道:“下次你可不要喝醉了,我這會都走不動了。”
南宮醉走到前面,彎下腰,側頭道:“來,我揹你。”
白惜晚笑嘻嘻的爬上他的背,笑道:“醉漢背醉漢,哈哈哈,真好笑。”
南宮醉果然沒走到幾步,腳下一歪,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抬頭對看一眼,忍不住開懷大笑。
南宮醉半醉半醒,白惜晚卻是真的醉了,全身癱軟,靠在南宮醉身上,含糊道:“要是……守卿知道……我這樣……醉倒在大街上,不知……會怎麼生氣。”
南宮醉閉了閉眼,心底浮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拉過白惜晚的手臂,又將他背了起來,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