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王宮正殿裡列隊等候。並不是直接看長安,而是由南風來一一提問,問的是“知不知道‘終成空’”“知不知道如何解‘終成空’”“是哪國人”。
我滿心盤算著如何趕緊帶走長安,完全沒有留心南風是否問我問題。直到我看到一雙黑色短靴出現在眼前,才猛地一抬頭,剛好對上南風的雙眼。
南風一驚,立馬厲聲喝到:“你來幹什麼!”
我撒腿就往門外寢宮方向跑,還不忘大聲回答他:“我有辦法救長安,讓我帶他走。”
侍衛一時反應不過來,幾乎沒有人攔我。一路奔到寢宮門前五步左右,終於被趕上來的人撈住雙腳,一下子撲到在地,幸而手護臉一下,才沒有在地上撞斷鼻樑。
“呀!”我大吼一聲,拼命又往前爬了幾步,一手扒住門檻,一手掄拳狠砸木門,喊到:“長安!長安!醒來啊!跟我走!”
只是一瞬,我就被拖走了。看著眼前南風的黑靴,我捶地大喊:“南風!我帶他走!我救他!求你,求你了。”
被拖出院子,我還在絕望地喊:“讓我見見他,讓我看看他好嗎?長安,長安!”
兔子急了咬人,子岐急了砍人!我功夫不行,但我瘋了會耍狠。拖我的人只有兩個,並且背對著我拉著我的腳腕。好,就這樣。我悄悄拔出腰間的太蒼,回頭視察一下方向距離。兄弟兩個,別怪我,為了長安的平安,我就先犧牲你們一下吧。
一劍刺入右邊侍衛的右膝,侍衛“啊”大叫一聲跪倒在地。另一人還在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在瞬間也被刺破了左膝。
沒有了束縛,我立馬跳起來,回身給他們每人的左右手臂都刺了一劍,讓他們徹底不能追我,然後迅速向剛才的方向跑回去。
有人從院中出來了。我躲進樹下陰影裡,看到夜幕裡一道藍色的嫋娜身影端著藥碗走過樹旁。人急了總是會爆發超能力的。我從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精準的時間拿捏分寸和這樣強大的臂力,在千塵走過樹下的一瞬間,我飛身撲出去,用最快速度捂住她的嘴巴,另一隻手扼住她的雙腕於身後。所幸藥碗跌落在草地上,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
千塵驚恐地望著我。我低聲對她耳語:“別動,別喊,我有辦法救長安,真的。”
千塵不點頭也不搖頭。我沒功夫猜她的心思,直接拉著她撞進最近的一間漆黑的屋子。是個小倉庫。我大概用力過猛,千塵剛進門就趔趄地坐到地上。不等她叫喊,我就扯了身旁蓋貨物的髒布子塞到她嘴裡,然後解了我自己的腰帶將她緊緊綁到柱子上。
原本千塵不怎麼反抗的,可是當我開始扒她的衣服時,她立馬惶恐地開始扭動掙扎。腰帶不長我綁得不牢,所以我一胳膊肘壓住她的頸項另一手加快動作脫她的衣服。
嘛的千塵你誤會啦!我對你沒興趣的,你別拿膝蓋磕我那裡啊!臭女人。
我披上千塵深藍色的羅衫,剛要出門,又返回柱子旁。
“對不起了千塵。”我咬著牙,不看她,扯下她的裡衣,然後轉身出門。出門後把那件裡衣扔到了草叢裡。腰帶很快就會被掙開了,這樣才能避免千塵追趕出來。
疏影橫斜,月光清淺,雨不停歇。然而我無心賞月,趁著夜色低頭匆匆走向長安的寢宮。
南風在院子裡佈置著侍衛,指點他們分別該把守的位置。見到我經過,微微向我一頷首。我強壓著慌張,也向他頷首欠身,然後緩步走開。
推門進屋,我遣屋裡的侍女們退下,然後走到床前。長安的樣子很糟糕,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五官依舊精緻,卻因皮肉的下陷顯得可怖。難道,已經開始骨枯了麼?我不禁覺得一陣噁心,一陣心寒。扶床乾嘔時,觸碰到長安冰冷卻溼漉漉的手。低頭一看,原來他人在昏睡中,但眉頭卻始終緊皺,全身從頭到腳都在不停冒冷汗,手指已經將身側厚厚的幾層床單都抓破了。
我心疼地握住長安的手,輕吻他的臉頰,和他暗紫色的唇,伏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長安,我回來了……”
難過得幾乎掉下淚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才幾天不見,強壯英俊魅惑眾生的長安就變成了這個可怕的模樣,就算救了他,能救他的容顏嗎?然而這一切,全都是我帶給他的不幸。原來我真的是災星。
我輕輕放下長安的手,到桌案前取了紙筆寫了一張字條,上書“攜長安往他國解毒,必當保其性命——子岐”。
我從屋子裡搜了些錢物,抱著不省人事的長安,小心翼翼從後窗跳出。宮內人員都在忙碌尋醫問藥查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