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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鮮活的一條命,沒了。渾身汗毛不自主地震顫著立起,寒風吹得我幾欲昏倒,臉頰火燙,想是凍得太過了。

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我而立,身穿雪白狐裘大衣,身姿高貴而優雅,線條美好的側臉依稀可見,然而面上卻是邪惡的笑意。他修長的蔥白手指捏著一張淡雅的繡龍絲綢白巾,緩緩拭去劍上

26、第 26 章 死了 。。。

的鮮紅血跡,然後嫌棄地用兩指夾住白巾乾淨的部分,扔到了地上死人的臉上。

我不合時宜地開始頭暈,只剎那時間,就一頭像栽向那身雪白雪白的裘衣……完了完了,我想,這回要死!然後就沒有知覺了。

再次醒過來,是因為肚子“咕嚕咕嚕”得難受,難受得想罵人。

我躺在一個簡陋的茅草屋裡,凍得瑟縮成一團。天蒙暗色,外面是許多人搬石頭,砍樹木,掘土的聲音,卻沒有講話聲。

我呆呆地躺著,在想,這是什麼情況?我該做些什麼?逃嗎?逃出去去哪?留嗎?留下來等什麼?恐怕得再看看情況,輕舉妄動就等於找死。那白衣男子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浮現在腦海……

夜裡收工的時候,狼狽的戰俘擠滿了屋子。外面有冷麵侍衛把守,屋子連門也沒有,冷風直貫進來。大個子在我身邊摩擦半天,到熄燈後,才偷偷遞過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對著月亮一看,原來是一塊黑黢黢的饅頭。

我不善言辭,只好用真誠的眼神來對他表示謝意。大個子憨憨地一笑,小聲說:“不嫌棄的話,今後我們就是兄弟了,互相照應一些,好不好?”

“不許講話!”沒等我回答,門外的一聲呵斥震得我倆驚了一驚。

27

27、第 27 章 逃亡 。。。

(二十七)

半個月轉眼即逝。我幾乎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髒兮兮,亂糟糟,腳下時時淌血,脊背幾乎佝僂,每天帶著一身的傷卻很快入睡,疲憊不堪卻被鞭子抽醒幹活。真想殺了他們,得以痛苦解脫,然而遍地的屍骨卻血淋淋地告訴我死亡的恐怖。

陵寢已經初具規模,大得驚人。地下三層,地上三層,千年古木為樁,大石為基,比自古以來的任何一座宮殿都要大好幾倍。看著這一日日成形的恢宏陵墓,我們只有默默嘆氣,既不能罵,也不能稍作休息,性子再烈的人,也只有默默地低頭幹活,因為每個人都想活,想要少受皮肉之苦。

大個子是巫國人,沒有家人了,稀裡糊塗參了軍,稀裡糊塗上了戰場,稀裡糊塗被俘虜。他本人是無所謂在哪裡的,只要有飯吃能活命就可以了,所以他也無甚憂愁,但卻一門心思對我很友好彷彿很想交我這個朋友。有時很想對他說:“你的國家亡了!你沒幾天好日子過了!拿出點骨氣好不好?沒有骨氣拿出點傷感好不好?”但每每看到他簡單而真誠的眼神,我就不忍開口。既然無可奈何,不如就讓他這樣缺心眼下去吧。

細雪輕飄,綿綿不絕。我難得的起夜解手。屋子裡的汙桶滿得都要溢了,整個空間裡都瀰漫著濃濃的騷臭味。原本就飢腸轆轆的腸胃裡一陣翻湧,嘔出苦澀膽汁。

我琢磨著這必須要出去解決了,然而門口的守衛必然不準,這……眼睛落在被月光和雪地映得銀白的門框上,卻驚奇地發現外面一人也無。我不可置信地輕輕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探頭一看,果然沒人。人是沒有,耳畔原本隱約的嘈雜聲卻清晰起來,像是有喊聲,又有金屬相觸的“鏗鏗”聲。

我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又好奇著要不要去看看,最後終於因為內急實在憋不住了匆匆跑到一棵大樹的陰影中急急解手。

月光清寒,飄雪欲止,天朗星明,大樹的枯枝在雪地上投下鬼魅的疏影,看得我一陣心驚。地下明晃晃地一閃,片刻即逝,彷彿有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我埋下的太蒼與銅鏡。當初就手腳慌張,現在又隔了許多時日,薄土被風雪吹卷,它們漸漸露出地面。

我撥開泥土,小心翼翼拾起太蒼,用衣袖緩緩擦拭。手指撫過劍鋒,幾乎割出血來。它依舊鋒利如初,像是從前,晨霧中,竹林裡,白色身姿,輕舞慢揚,英氣颯颯,劍影過處,落葉悄然碎裂。他綰手收劍,劍光在空中劃出漂亮的花樣。他背對著窗子,我卻可以看到他飛舞的髮絲中,耳朵輕輕一動,側臉上看得出是他一貫的得意笑容……

此刻,我卻在擦亮的劍身上看到另一番景象——有持兵器的守衛從我身後悄悄向我靠近,離我最近的那人手中大刀已舉起高過頭頂。

我此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