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於是乎,謝安逸神速又樂顛顛的搬進了韓舸的臥房,好在他是自己帶了床過來,放在離韓舸床不遠的屏風前。謝安逸的睡相倒是很好,他一睡著,翻身都極少,韓舸半夜起夜的時候,路過謝安逸的床,看著謝安逸安靜斯文的臉龐,不知怎的覺得他這呆子不撒嬌胡鬧的時候,還是有幾分端莊的貴氣。
韓舸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謝安逸帶他去城樓或是太守府衙,被謝安逸以各種理由拖欠,什麼被爹打的傷還沒好、什麼府裡今日有他最愛吃的叫化雞、什麼秦望昭今日肯定翫忽職守找不到人,於是就這麼忍受著睡前謝安逸話癆的折磨又過了半個月,期間阿相來找過他,他只是讓他們按兵不動。
今日一大清早,謝安逸動作神速的爬起來,興致勃勃的撲到韓舸床頭說帶他去見秦望昭,然後自顧自笑的賊兮兮。韓舸心下暗喜,洗簌一番隨著謝安逸出了門。
韓舸坐在“客來居”二樓靠窗的位置上,對著滿滿一桌的水晶蝦餃、蟹黃包、香酥餡餅和米粥,抬頭看著對面說帶自己去見秦望昭現在一個人吃的不亦樂乎、筷子使得橫掃千軍、嘴裡叼著一隻蟹黃包幸福的恨不得飄起來的謝安逸,懷疑他是不是腦袋裡都裝的蟹黃包,只記得吃忘了正事。忙裡偷閒的謝安逸眼角終於瞥見了沒下筷子的韓舸,細心體貼的給他手裡塞了雙筷子,立刻埋頭苦吃,那樣子,跟幾百年沒吃過早飯似的。
韓舸握著謝安逸塞來的筷子,遲疑了半晌,還是問道:“安逸,我們~~不去見秦大人麼?”
謝安逸愛極了這裡的蟹黃包,皮薄餡大,湯汁鮮美,一口咬下去滿嘴留香,可他爹管的緊,不讓他在外面吃,說是不乾淨,所以早上之前,他都是沒有錢的,這真是太讓他傷悲的一件事了。他十分陶醉的吃完了嘴裡那個,筷子立刻又伸向下一個,聽見韓舸問他,他夾著包子的筷子朝樓梯口一指,嘴裡說道:“是啊,你看,他來了~~~”
韓舸回頭一看,正走上樓的那個面無表情的灰衣人,可不就是秦望昭。
這秦望昭長的並不如韓舸英俊、也不如謝安逸精緻,他五官並不十分出眾,勝在稜角分明和鼻樑高挺,算得中上,但長身玉立、身姿挺拔,氣勢卓然而沉穩,有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場,屬於那種越看越有味道的一類,絕對的個存在感強烈,是個讓人見之難忘的男人。
謝安逸猛然提高了聲音:“望昭,我在這裡……”
這種音量,已經算得上大聲喧譁了,秦望昭就是個聾子,也都聽見了,可韓舸見著這秦望昭腳不停頓身不搖,愣是朝反方向的桌子去了。
包子都賽不住謝安逸的嘴,他含糊不清的接著吆喝:“秦望昭~~唔~~你不過來,我就過去了啊,還是歸你付錢,我可是一個銅板沒有……”
他說的理直氣壯,韓舸坐在他身邊,無端的生出一股丟臉的糟心感,恨不得立刻遠離謝安逸,他哥舒翰居然墮落到吃霸王餐的地步了。
第二十五章
韓舸這才知道謝安逸早上為什麼笑的那麼賊了,原來竟是為了蹭早飯,他有些哭笑不得,謝安逸的追求,果然不是常人能夠擁有並且理解的。不過這個時辰,日理萬機的太守大人,怎麼還慢悠悠的出現在這裡,貌似還有吃早飯的趨勢?
對上謝安逸這樣執著的人,很少有人能夠堅持己見。秦望昭最終冷著一張面癱的臉坐了過來,沉寂的眼睛盯著韓舸看了幾眼,提起筷子開始吃飯。
那二位全心全意的吃著飯,可韓舸沒有這個心思和福氣,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發現謝安逸和秦望昭的交情確實不一般,謝安逸在吃包子的空檔裡,隨手夾了一個香酥梅菜餅丟進了秦望昭碗裡,秦望昭既不遲疑也不嫌棄,可有可無的提起筷子便吃掉了。
等謝安逸吃飽喝足了,韓舸以為他這該記起正事給他們介紹介紹,誰知謝安逸挪了屁股擠在秦望昭的條凳上,低下頭手就伸進秦望昭衣服兜裡,扒拉出一個錢袋,拉開袋口數起錢來,秦望昭任他折騰,自顧坐的筆桿條直,韓舸見他們這樣熟稔,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謝安逸數完錢,發現自己沒有賒賬的嫌疑,這才眉開眼笑的給韓舸和秦望昭做介紹。
秦望昭極會冷場,他對著韓舸一點頭,說了聲“幸會”便沒有下文,哪裡是什麼幸會。
韓舸只能自己打起圓場,說自己如何景仰敬佩秦望昭,江湖裡傳言秦望昭雖然人在朝堂,武學上那也是頂級的高手,他韓舸不才,希望能討個機會切磋一番,了個心願。
秦望昭癱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