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西北十六部內亂平息,靈州和青州的混亂時局也就一應而解。到了那時候,燕大當家的飯館生意怕要不好做。”不是不好做,簡直是要做不成。苦心籌劃佈置這麼多年,一朝毀於一旦,別瞧他現在若無其事地剝栗子,心裡只怕早已憂急如焚。
世家子弟連說話都幼承庭訓,吐字清晰,音調平穩,方顯家教。到了洛雲放這裡,更是不疾不徐,無喜無悲,聽不出半點起伏:“還有一件事。燕大當家心裡該清楚,你的飯館酒肆哪怕開遍了整個西北,燕嘯依然只是燕嘯,龍吟山上的一個山匪,到不了明面上。”
天底下最不公平最叫人惱恨,不過名分二字。什麼名分的人幹什麼樣的事,是真龍天子就理應在金鑾殿上威風八面地坐著,是文臣武將便自覺在龍廷下頭垂頭斂目好好站著,你一個山匪賊寇那就夾著尾巴在山坳叢林裡乖乖窩著,這就是名分。武王關裡群雄爭霸,這麼多年,偏偏沒有一個敢做出頭椽子,實力所限是其一,師出無名才是關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介匪寇就妄圖霸佔一隅之地,不勞旁人動手,大梁天子和九戎那位新上任的赤帝頭一個就得把你弄死。
“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名號,你動不了手,大逆不道的罪名你當不起。可我不同,我是屏州督軍,屏州百姓深受蠻夷所擾,我出兵是收復故地,理所當然。抑或,亂、臣、賊、子這四字,你當真要坐實了它?”他刻意加重了語氣,那頭剝著栗子的人終於變了臉色,眸中似有碎冰,陰陰冷冷射向洛雲放。洛雲放滿意地看著他倏然繃緊的臉龐,一想到燕嘯痛心疾首的悲慘模樣,話語間就止不住上揚,帶出幾分幸災樂禍來,“疆場廝殺不同於你們平日裡的小打小鬧,你暗裡把網張得再大,若硬碰硬對上,能調動的人馬有多少?大梁軍士再不濟,單論人數便勝過你這小小匪寨百倍,我說得可有錯?燕大當家,你沒有的,偏偏我有。所以,與其說是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