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冉衣雙手放在顏如七肩上,兩人距離一臂之遙。
“我不該丟下你,我的錯,讓你受苦了。”墨冉衣深深的呼吸,藉助氣流的進出平定內心的激動。
“我……”
“換個地方說話?”韓焦柏濃眉微蹙,不太喜歡眼前看到的場面。
顏如七看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腦袋微微偏向墨冉衣:“他叫什麼?”怎麼就想不起名字來?
他自以為聲音很小,除了墨冉衣沒有人能聽到,卻忘了在場的兩位都是正正經經有武功的,顏如七那聲音兩人俱聽得真真切切。
韓焦柏面色微沉,鷹目危險地窄了幾分,心裡氣悶卻不好發作。
墨冉衣暗自發笑,但也不能駁了暗血盟盟主的面子,於是以同樣小的聲音道:“他是韓焦柏,你忘了?”
顏如七道:“樣子沒忘,就名字不記得了。”
韓焦柏稍微好想了點,也不打斷他們的“竊竊私語”了。
“他怎麼在這裡?”顏如七又往墨冉衣身邊靠近了點。
“他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顏如七一驚,難道他和宮青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淵源?
墨冉衣一笑:“你救了他,他找你報恩啊!”
顏如七鬆了口氣,恍然點頭,隨即又輕聲道:“這人真是死心眼,當初不是說了不要他報答嗎?你身上有沒有錢,我餓死了,我們去吃飯?”
墨冉衣感嘆顏如七思維跳躍之快,也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打發韓焦柏走了。不過韓焦柏為人向來唯我獨尊,正邪不分,顏如七想趕人,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微微一笑,剛從漫無止境的追尋中輕鬆下來的墨冉衣顯然想看好戲了。
韓焦柏又好氣又好笑,一雙眼看著顏如七,沒有說話。
“那個……韓焦柏,我們還有點事,恩……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說完一拱手,心中微有些雀躍,這就是電視上經典的江湖告別橋段吧?想想這一去山水萬里隔,再相見已是渺茫中,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真的是很有道理很有意境啊!心裡忍不住升起一股江湖人的豪氣來。
韓焦柏皺眉,顏如七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好,明顯是吃過苦頭的,可是他此刻淡淡一笑,拱手道別的模樣哪裡看得出半點潦倒畏怯之狀?心裡暗暗稱奇,對顏如七就更感興趣了幾分。
韓焦柏與顏如七也不過見了這兩面,雖然他看人精準,卻畢竟沒有與顏如七共同生活過,所以對顏如七不甚瞭解。顏如七上一世的朋友都知道,他是個很倔強很堅強很樂觀的人——他可以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將傷口撕得血開肉綻,卻不可能讓那些疤痕在人前顯露分毫。
韓焦柏既不告辭也不回應,目光專注在顏如七臉上,深沉難測。
顏如七不動聲色,心裡卻是一沉。實在不喜歡韓焦柏的目光,讓他覺得像是面對一頭蓄力待發的頭狼。
偏過頭對墨冉衣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確——走!然後徑自走到墨冉衣的馬前。
墨冉衣沒想到顏如七直接走人,微微一笑道:“恭賀韓兄,後會有期。”輕輕掠過,禮貌而疏離。
韓焦柏直直的立在原地,面上不動分毫。
顏如七見墨冉衣走過來,有些尷尬的說:“這馬怎麼上去?”
墨冉衣眉頭一挑,覺得顏如七真是個可愛的孩子,有他在身邊心情會好很多。
“那邊是什麼?”墨冉衣有心逗他,指著遠方故作神秘。
“什麼?”顏如七心裡一緊,自然的想到官府的追兵,可是看過去卻發現是綿綿山脈,一望無際。
什麼也沒有啊?顏如七疑惑的又看了看,正待回頭想問,突然感覺到身子一輕,“嚇!”的一聲,身子又是一沉,已經坐在了馬上。
墨冉衣欣賞了顏如七圓眼大瞪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仍不住哈哈一笑,跟著翻身上馬,坐在了他的後面。
“你!”顏如七這才知道被墨冉衣戲弄了,嘴角抽搐著恨不得給他一拳頭。
“彆氣,你可知當日把你弄丟了,我有多害怕。”頭上是呼呼的熱氣,耳邊是輕輕的低喃。顏如七想到這一段時間的種種遭遇,想到墨冉衣因自己失蹤收到的煎熬,安靜了下來。
溫暖的大手攬上了顏如七的腰肢,“坐穩了,我們進城。”
沉浸在傷懷和感動中的顏如七一聽這話,卻嚇得猛然轉頭,一張臉白得嚇人。
“你……”墨冉衣嚇了一跳。
“不能回城!你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