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想著,一路走一路想,剛拐過轉角,行到書房的小院門口,便看到了窗邊的顏如七。
顏如七靜靜地看著雪花,突然緩緩地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片雪花墜落下來。
宮青離不自覺的抱緊了披風,安靜地看著顏如七,眼睛眨也不眨。
147 親自去探路
說走就要走。顏如七決定親自去探天涯莊。並不會因為是不是快過年了而改變。這種事情還是越快越好,晚了黃花菜都要涼了。
帶宮青離去,自然是因為他懂毒,輕功也好得很。其他的人,他還真沒想帶。
顏如七在房裡搗鼓著羽之前送他的人皮面具,心道這玩意兒總算派上用場了。
臨走前,顏如七找紅衣紅裳,香扇香暖分別都談了話,宮裡的事和商場上的事都交代清楚了,這才放下心。
紅衣說他們兩個人去會不會危險,顏如七便道人多了那是活靶子,更不安全。又把白三童嶽非凡等人的事都安排了,矚她防備不要放鬆,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都要謹慎仔細。紅衣應下,讓他放心。
顏如七仔細想了想,也沒什麼好交代的了,便對幾人道:“事急從權,萬事小心。”便帶著宮青離下了山。
下山的時候,正是難得的晴天,空氣雖然冷,但比起之前大雪連綿幾日不絕時要好得多。
兩匹馬。一白衣,一青衫,兩個包袱,完全是輕裝上陣。
宮青離高興得很,一貫木訥的臉上似乎每一條細紋都帶著笑意,顏如七看了看宮青離臉上的那層假皮,心想乖乖,原來宮青離的易容術也是如此精湛,連表情都這麼自然。
從豐州又要到青州,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易了容的關係,這一路實在是平靜,別說是刺殺,就連地痞無賴都沒有遇見過。
顏如七暗道:這下好了,連給金針找個練手的都不可能,看來實戰經驗在這一路可是沒法提高了。
這太平靜了,顏如七反而覺得不踏實。別的不說,韓焦柏不是滅了天涯莊嗎?他不是要打擊報復嗎?貌似玉玄宮是作了偽證的吧?怎麼就沒人來找他的麻煩呢?難道是易容太成功?就算不考慮他個人的情況,怎麼這一路也沒聽到什麼江湖械鬥的動靜?
越靠近青州,即將過年的氣息便越是濃厚。顏如七心想這個年是要在外面與宮青離一起過了。他們兩人也算是好搭檔,一個沒在這世界過過年,一個是幽居山谷估計根本不知道有過年這回事。
顏如七說這話是有理由的。想想看,能教出宮青離這麼古怪的徒弟來,他師父一定也是個古里古怪的人。這年頭,古怪的人都不遵循常規,通俗點講,就是別人做什麼他偏不做什麼,別人不做什麼他就偏要去做什麼。那樣的人會教給宮青離正正經經地過年那就是奇了怪了。
事實上。顏如七也問過宮青離對於過年的看法,並且從他一臉茫然不解的表情中很得意輕鬆地論證了自己的推斷和結論。
這苦娃子,哎。
等終於到了青州,顏如七的訊息就多起來。一方面他和玉玄宮從沒斷了聯絡,另一方面天涯莊就在青州,天涯莊也算是個有名的組織,它出了事,青州地界兒上難道沒人議論?這不,這茶樓的說書先生最新編了段子拿出來表演,說的正好就是天涯莊。
“那一晚,血染西天,赤雲遮月啊~~”說書人表演著口技,一敲一打都是講究,愣是說得聽評書的人一會兒驚呼一會兒吸氣,好不入戲。
“那魔頭趁夜而來,帶著十來百人將天涯莊團團圍住,步步緊逼,那是見神殺神,遇佛斬佛……只見那天涯莊十二肖平日裡保護天涯莊,個個都是高手,然而此刻卻……嘩啦啦……殺。殺,殺!哎呀呀……到最後,那魔頭一身血染的黑衣立在殘破的屋簷之上,仰天冷笑道:‘從來只有我負人,豈有人負我!當日暗血盟之辱,我當一一回報!’,頃刻間大火連綿,哀嚎四起……”
眾人唏噓不已,有人道:“那魔頭真如此厲害?”
“怎能不厲害?那天涯莊燒得盡剩些斷牆殘垣,黑黑灰灰好不淒涼,聽說天涯莊上下百餘人盡葬身火海,未有一人生還哪!”
“那魔頭真是可惡,分明是他殺了天涯莊莊主,才引來眾人討伐,怎這般顛倒黑白不顧江湖道義,竟滅了天涯莊!”
“小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這隔牆有耳……你就不怕麻煩找上門來……”
先前明明義憤填膺的小夥子此刻卻雙肩一個顫抖,梗著脖子道:“我說什麼了?你們誰聽見我說什麼了!我可什麼都沒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