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籤欲問何事?”
粉衣麗人答曰:“奴家雲昭訓,年方一十七歲,至於求籤,道長人稱神籤,自然一看便知。”
“原來是雲小姐,貧道失敬了。”李靖微笑地試探問,“敢問小姐可是要問婚姻大事?”
雲昭訓不由臉泛紅潮:“乞請道長明教。”
李靖驗看一下籤號,不禁驚叫出聲:“第八十八籤!”
“怎麼?莫非有兇險?”
“非也。”
“那麼道長為何變顏變色?”
“雲小姐,此籤非同小可。貧道絕不故弄玄虛,你且聽貧道誦唸籤詩。”李靖略頓一下,即背誦如流,“月老殷勤送鳳冠,恰逢喜星照紅鸞……”
“李靖!”有人高喊一聲,將他的背誦打斷。
李靖轉身望去,卻是鬥母宮觀主急步走來,忙問:“師父,呼喚弟子有何吩咐?”
觀主身後走過一位氣度不凡的青年,對李靖略一拱手:“你隨我來。”
李靖轉問觀主:“師父,這位是?”
“李靖,你真有眼不識泰山,此乃宇文述大人,他本是……”
“觀主慎言。”宇文述趕緊把話打斷。
觀主忙改口:“李靖,不要多問了,隨宇文大人去就是了。”
宇文述伸手相讓:“請。”
李靖只得移步相隨。
“且慢!”雲昭訓嬌聲斷喝,“道長,你不該走。”
“何人放肆!”宇文述奔過來舉拳要打,可是他的拳頭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雲昭訓的粉面像芙蓉花在眼前搖曳。宇文述也算得見過世面之人,實難相信人世間竟有這等如花似玉女子。
雲昭訓的家人也對宇文述舉起拳頭:“你好大膽子,竟敢在我家小姐面前耀武揚威。也不打聽打聽,我家老爺乃都察御史,你在太歲頭上動土,分明是活夠了!”
宇文述收起拳頭:“原來是御史千金,端的是大家閨秀,得識芳容,三生有幸。我還有事,就不與你計較了。”回頭召呼李靖,“隨我來。”
“慢著。”雲昭訓不肯相讓,“宇文大人,我與你說不著。如今只問李靖,凡事需有先後。你為我解籤未完便中途離去,是否有悖情理?”
李靖忙說:“小姐所言極是,待貧道為你解完再走。”
“絕不可以!”宇文述斷然說,“已是耽擱許久,我家主人怪罪下來那還了得。”
觀主走近李靖:“萬萬不可遲延。”他又俯在李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李靖現出驚訝神態。
觀主哪容李靖再多說,把籤筒往腋下一夾,生拉硬拽拖著李靖就走。
鬥母宮的東跨院,恍如塵世中的仙境。滿院夭桃似火,紅得誘人,紅得醉人。沒有一星半點喧鬧,如同置身桃花源中。不過客堂門口站著兩名帶刀武士,未免大煞風景。
宇文述示意觀主與李靖止步,他先進入客堂。很快便又出現在門前,揮手召喚:“二位,請進。”
客堂內,端坐著一位英武的青年,他便是當今大隋天子的二公子晉王楊廣。這晉王剛滿二十,正值有為之年。他束髮披肩,頭著金冠,面如銀盆,目若朗星,真個是齒白唇紅器度不凡。
他身邊的楠木供案上,置放著一尊尺餘高的南海觀音大師泥金塑像。匠人手藝巧奪天工,這尊觀音像與眾大不相同,堪稱獨一無二:面若芙蓉,眉目傳情,多了幾分嫵媚,少了幾許莊嚴。特別是她那坐姿,兩腿相盤,斜扭腰肢,乳峰高聳。哪裡是莊嚴的菩薩,分明是思春的少婦。
楊廣看得出了神,李靖等人走進尚不知曉。
宇文述躬身說:“千歲,李靖已被召來。”
楊廣從觀音像上收回目光:“著他近前回話。”
李靖屈身跪倒:“貧道拜見晉王千歲!”
楊廣做個手勢:“平身。”
觀主手舉籤筒:“千歲,請您抽籤。”
楊廣起身走近籤筒,心中默默禱唸:“願上天垂賜箴言,指點迷津。”閉著雙眼抽出一支,攥在手中對李靖說:“聞你解籤甚為靈驗,望你直言,休要掩飾。”
李靖:“貧道自當據實明告。”
楊廣將手中籤遞過:“請解。”
李靖接簽在手,垂目一看,不覺“啊”了一聲。
楊廣心下發驚:“怎麼,此籤不吉利?”
李靖:“非也,只是此乃白籤,百中之一,偏偏被千歲抽中。”
觀主:“既是白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