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打量一眼楊勇,正遇上楊勇那火辣辣的目光,心慌意亂地低下頭,“他可是日後能當皇帝之人?”
“對對對!”姬威如同俞伯牙彈琴遇到了知音,“當今萬歲百年之後,他就是皇上。女人若是嫁給他,如今是太子妃,日後就是娘娘了。”
一旁的楊廣幾乎氣炸肺,怒指姬威:“奴才,純粹一派胡言,皇兄已有元氏為妃,別的女人怎能還做皇后?”
楊勇笑著接過話:“哈哈,現在嫁給我,日後至少可以做個西宮娘娘。”
“對,西宮之位僅次於皇后,如若得寵,也是一國之母呀。”姬威代主子挑明瞭,“雲小姐,這富貴榮華你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呀。”
“我……”雲昭訓猶豫,顯然是動心了。
楊廣急了:“大膽姬威,明知雲小姐已與我訂親,還敢妄言亂語,小心你的狗頭!”
楊勇冷笑幾聲:“上元佳節時,你在父皇母后面前,不是自我標榜厭惡女色嗎?不是聲稱只要蕭妃為伴足矣嗎?”
楊廣怎肯示弱:“我與雲小姐鬥母宮奇遇乃天意也,前生有此宿緣。”
“哼!”楊勇逼近些,“你在父皇母后面前謗我聲色犬馬無所不好,而好色尤甚。你既然這樣抬舉我,那我只好不客氣了。明白告訴你,這雲小姐我看中了,識相些痛快讓出來。”
楊廣強壓怒火:“皇兄,你太過分了。試問,你可願將元妃讓與他人?”
楊勇已經不耐煩:“沒興趣與你閒磨牙。”他揮手一召,“與我上。”
楊勇的從人呼拉拉撲過去,搶先動手。楊广部下哪肯相讓,於是雙方在菲菲細雨中,在野花爛漫的芳草地上,展開了一場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廝殺。
兵對兵,將對將。論武藝,楊勇不是楊廣對手,明顯佔下風。可是楊勇部下人多勢眾,而且宇文述只不過粗通武藝,根本不是姬威對手。這樣一來,手下人的搏鬥,楊勇一方又佔上風。
楊家兄弟五人,俱為獨孤皇后所生。楊勇年長,楊廣次之,以下依次為秦王楊俊、蜀王楊秀、漢王楊諒。隋文帝楊堅常在群臣面前自鳴得意地說:“歷朝歷代皇家骨肉相殘,皆因老皇帝嬪妃眾多,生下同父異母兄弟數十,焉能不手足相爭。孤今不近女色,只戀皇后一人,五子皆一母所生,朕可不必為子女爭權擔心矣。”文帝怎知,三子以下因年幼,眼下尚無微詞,而次子楊廣,文韜武略,機敏奸詭,豈肯甘居人下。太子楊勇呢,自恃為儲君,飛揚跋扈,驕橫無比,對楊廣從無撫慰之意、謙讓之懷,只以臣子待之。因之,楊廣與楊勇互不服氣,彼此視為冤家仇敵,久有積怨在心。
轉眼,如茵的綠草上,泥濘的驛路邊,已橫倒十數具屍體。更有十數人帶傷臥地呻吟。楊勇一方,終因人多勢眾,已將雲昭訓搶到手中。
楊廣手中劍一指楊勇:“你把雲小姐交出來。”
楊勇將金刀斜橫胸前衛護:“寡難敵眾,我看打下去你也佔不到便宜,不如問問雲小姐,看她願意嫁誰。”
“好,我來先問。”楊廣滿懷信心,“雲小姐,你我在鬥母宮業已定情,快站過我身邊。”
“我……”雲昭訓猶豫。
姬威趕緊搖動如簧之舌:“雲小姐,哪頭輕哪頭重這是明擺著的,太子日後登基就是皇上啊。”
雲昭訓當即做出了抉擇:“願為太子侍奉枕蓆。”
“你!”楊廣驚呆說不出話來。
楊勇卻是仰天狂笑。快馬加鞭,簇擁著雲昭訓的錦車如飛而去。
煙雨迷濛中,楊廣凝望著漸去漸遠的錦車,目光中羞憤交織,銀盆似的面龐上,英俊的五官漸漸扭曲變形:“太子?太子!我為什麼不是太子!”
第二章 煽氣獨孤後
晉王府的建築與其主人身份很不相稱,不見雕樑畫棟,不見翠閣紅樓,以青色為主調。既不恢宏壯闊,也不富麗堂皇,它似乎昭示著主人的儉樸。說起來整個晉王府最引人注目的建築當屬外書房,這裡也是楊廣平素滯留時間最長、光顧次數最多以及會見至交密友之處。外書房面闊五間,進深兩間,除楠木書案,其餘空間幾乎全被書架佔據。這裡堪稱書的海洋,有線裝本,也有竹簡。很多書開啟了未合上,有些書夾有花籤,說明主人楊廣正在涉獵,也說明楊廣讀書興趣之廣泛。
憑心而論,楊廣絕不是裝潢門面擺樣子給人看的。他自幼至今,確實愛書如命,手不釋卷,雜讀博覽。日常他多在這裡消磨閒暇時光,從書中尋求樂趣和安逸。可是今天,他卻無論如何靜不下心來,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