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但卻騰起一股無名的失落感。他慢騰騰走到晉王府後門,剛要進院,立刻又感到不妥。這樣快回去覆命,晉王豈不生疑,至少也要半個時辰以後才能回去。那麼,如何打發這段時間呢?猛地他想起,今天是與宮內太監劉安約定見面的日子,幾乎誤了大事!他拔步就走。
明媚燦爛的陽光,照耀得廣廈相連的皇宮愈加金碧輝煌。重重金闕,道道朱戶,到處都恭立著執刀持槍的武士,映襯著那無處不在騰空欲飛的金龍、玉龍,使得紫禁城更透出無上威嚴。
儘管並非上朝時間,隋主楊堅卻在武德殿中專心致志地批閱奏章。高大寬闊的武德殿裡空蕩蕩的,沒有幾件像樣的裝飾品,也沒有眾多的宮娥太監侍候,只有太監劉安一人守在門外聽候差遣。大凡開國皇帝都比較節儉,楊堅身上更是不乏這種美德。就連穿的龍袍早已褪色了,仍然不肯換一件新的。
劉安偷眼望去,楊堅批閱奏章頭也不抬業已入神,未免心內焦躁。因為今天上午,是約定與王義見面的日子。
說起來,劉安雖不是地位顯赫的總管太監,但他身份卻非同一般。因為他聰明伶俐,善解人意,能言善辯,且又詩書畫俱佳,所以甚得文帝楊堅賞識,讓他做了長隨,終日不離左右,楊堅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楊廣正是認識到劉安這一特殊身份的重要性,才不惜放下親王架子,主動屈尊與之交好,並不時有所饋贈,使劉安受寵若驚,心甘情願地為楊廣效勞,定時向楊廣通報訊息,使得楊廣如同在文帝身邊安了一雙眼睛。
劉安不得脫身,暗自心焦。他想,王義在品茗堂等待說不定該如何著急。思忖片刻有了主意,他輕手輕腳走到御書案前:“萬歲,奴才有一言啟奏。”
楊堅放下手中筆,揉揉發酸的雙眼:“何事?”
“奴才見萬歲如此勤勞國事,深為萬歲龍體擔憂,當稍事休息才是。”劉安斟酌著說,“況且皇后娘娘鳳體欠安,萬歲又該去看視了。”
近日獨孤皇后感受風寒,已將息兩日。按宮中規矩,后妃染病不能與皇帝同室。而獨孤皇后自與楊堅結髮,就已定下家規,不許楊堅與第二個女人親近。楊堅獨眠兩夜也覺寂寞,如今劉安提醒,便站起身來:“也好,帶路去鳳棲宮。”
楊堅出武德殿漫步向前。春日融融,暖風微微,頓覺神清氣爽,周身充滿活力。臨芳殿前,繁花競放,柳枝輕拂,蜂舞蝶戲。花叢中兩名宮女手執團扇正在撲捉紛飛的彩蝶。那天真爛漫的快樂景象,使得楊堅不禁駐足觀看。
兩個宮女正玩在興頭上,並不知皇帝駕臨。劉安就要上前申斥,楊堅攔住他:“不要擾了她們的興致。”依然饒有興趣地注視著。
二宮女在花間穿遊,如仙子飄逸。雖說未飾金玉,但那天生麗質,真如名花初放,端的光彩照人。隨著撲蝶動作,嫋婀的腰肢,真如楊柳枝般輕柔。二人玩得痛快,“咯咯咯”笑個不住。
這兩名宮女難怪被楊堅一眼看中,確實都非小家碧玉。豐滿些的芳齡十七,乃陳宣帝之女陳如水,公主出身,自然儀態嫻雅丰姿綽約。身材嬌秀的韶華十六,姓蔡名若玉,來自水鄉丹陽,父親曾在周武帝朝中官至禮部侍郎,正經名門閨秀,焉能不蘭芳器質,桃李容姿。
兩個人盡興地嬉笑著追逐著,猛抬頭看見楊堅站在面前,都大吃一驚,慌忙跪倒叩頭請罪:“奴婢不知萬歲聖駕到此,罪該萬死。”
楊堅笑吟吟伸手攙起二人:“快快免禮,恕你們無罪。”問過了姓名,楊堅依然握住二人玉臂不放。幾乎面貼面地欣賞兩朵鮮花般的美女。這位一向少與女人接觸的皇帝,確實動情了。對比之下,獨孤皇后那臉上隨處可見的皺紋,那鬆弛的面板,那已飛霜的雙鬢,怎麼能和陳、蔡二女這桃花為面柳為眉的丰姿麗質同日而語呢。二女被他看得羞紅臉低下頭,粉面桃腮更加豔麗。
楊堅用手撫摩她們的臉頰:“不必拘禮,且隨孤到臨芳殿內一敘。”
楊堅挽著二女纖纖素手,滿面春風踱出花叢。正行之際,他突然“咯噔”一下像被施了定身法僵立不動了。對面,一群宮娥太監簇擁著獨孤皇后已來到近前。獨孤皇后鳳目含怒,臉色分外難看。楊堅先自矮了三分,不敢正眼對視,側身陪著小心說:“愛妃康復了,真是萬千之喜,孤正要前往探望。”
“承受不起。”獨孤皇后一雙目光像兩把錐子刺向陳、蔡二女,“萬歲爺長進了,有出息了。我才病倒兩日,你就私幸了兩個狐媚,看我不……”
楊堅深知獨孤後妒悍成性,深怕陳、蔡二女因自己受連累,趕緊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