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諒分外得意:“至於糧字,為兵者盡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安營要先慮及糧道暢通。”
高俊是真心稱讚:“元帥勤奮好學,堪稱熟知兵法,實我大隋洪福,蒼生有幸也。”
“怎麼樣,我這個元帥還稱職吧?”楊諒興頭上,口氣也就柔和,“高大人連夜進帳,該不是有什麼重大軍情吧?”
“元帥,下官欲告假回家幾日。”
“告假?”楊諒反問,“你忘了是奉旨出征嗎?”
“實屬情急無奈,望元帥開恩。”
“但不知究系何事?”
高俊猶豫一下,想起他們弟兄之間互相猜忌,直說為太子保本不妥。便改口說:“賤妾難產性命垂危。”
楊諒本想嚴厲斥責高俊,為一小妾臨產置國家軍情大事於不顧。轉念一想,高俊在這礙手礙腳,他走後自己可以隨意發號施令,五萬大軍剿平三萬匪寇還不易如反掌,那麼這一軍功不就全歸己有嗎?想到此,他格外開通地說:“父母妻兒,人之常情,本帥特許高大人連夜回京。對外就稱回長安公幹,自然無人知曉。”
“多謝元帥恩典!”高俊沒想到楊諒這樣通情達理,但他又不放心走後之事,便叮囑道,“元帥,下官不在期間,願元帥緊閉營門,且養精蓄銳,暫不出戰,以免匪寇乘隙得手。”
楊諒不以為然:“高大人怎麼這樣健忘,本帥是熟讀兵法的,我自會審時度勢,你放心去吧。”
“多謝元帥,下官告退。”高俊出帳,乘上快馬帶兩名小校護衛,如飛向長安急馳。
九重宮闕,恰似九重天宇,莫說平民百姓感到深不可測,即使像身為國公重臣的高俊也是如同仙凡路隔。要見皇帝談何容易,宮門太監通報足有半個時辰了,他已站得雙腳發酸,重重朱門裡仍是毫無動靜。百無聊賴之際,高俊看見地上有一群麻雀在啄食嬉戲,不覺查起數目來。並在心中默唸,麻雀如是單數,太子便主兇,如為雙數太子便可轉吉。一隻,兩隻,剛數到十五隻,眼看就要數完,有個人恰好走出宮門,麻雀受驚騰的一下撲稜稜全都飛光。他大為動氣,正待發作,抬頭一見來人,趕緊換上笑臉:“劉公公,下官有禮。”
劉安懷略一屈身:“不敢當,高大人有何見教?”
“下官有緊急事情要見聖上面奏。”
“莫非是嵩山軍情?”
高俊且含乎其詞:“啊,事關國家大計。”
按慣例,大臣們要見皇帝為求順利,都會向劉安塞上一份厚禮。而高俊生性耿直,不諳此道,對劉安從無孝敬,所以劉安拖了半個時辰才來相見。如今見他仍是一毛不拔,便懶洋洋地說:“好吧,高大人請稍候,待我向萬歲通報。”
“公公辛苦,下官立候。”高俊又是一禮。
劉安回身入禁宮。文帝此時在武德殿,劉安卻走向獨孤後的仁壽宮。
獨孤後見劉安問道:“你不在萬歲身邊侍候,來此何事?”
劉安意欲藉機向獨孤後獻殷勤:“娘娘,高俊回京要見萬歲說有大事稟報,奴才想他回來的蹊蹺,故而先來請娘娘懿旨定奪。”
獨孤後果然分外重視:“高俊他奉旨去嵩山剿匪,不經宣召,突然回京,其中定有文章。”
“娘娘高見。”劉安很會察顏觀色,“奴才也曾問他,但高俊不肯明言。”
“便有緊急軍情,漢王派信使足矣,他丟下大軍於不顧。”獨孤後問劉安,“你說他所為何事呢?”
劉安略一思索:“奴才愚見,怕是為的太子吧。”
“著!”獨孤後與劉安不謀而合,“他是要見萬歲為太子說情。”
劉安有意提醒:“萬歲一向耳軟心軟,高俊真要死乞百賴求情,說不定萬歲就饒恕了太子呢。”
“哼!”獨孤後冷笑一聲,“我叫他難見天顏。”
“娘娘,高俊在宮門候旨,奴才該如何回覆他?”
“你告訴他,萬歲龍體欠安,暫時不能面聖,讓他回府候旨,一待龍體康寧,自會傳旨召見。”
“奴才明白。”
獨孤後又帶收買之意說:“劉安,這件事你辦得甚合我意,好生侍候,我自會對你另眼看待。”
“謝娘娘誇獎,奴才對娘娘耿耿忠心。”劉安離開獨孤後,立刻挺起胸脯,眼珠朝天,從十足的奴才相,變成不可一世的狂傲相,前後判若兩人。
下午的陽光懶散地照射著高府內書房,點點塊塊的光斑眩人眼目,撲朔迷離。二夫人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