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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啊,火雞在鍋子裡跳啊跳啊,可有意思了。”珍妮在聖誕前夕的時候把一個美好的聖誕藍圖描繪給匹諾曹。可是聖誕節到了的時候,匹諾曹發現,聖誕樹和火雞都沒有來他家。他的爸爸坐在躺椅上打磨

一隻昂貴的木頭菸斗。時間過得非常慢。匹諾曹已經第五次溜出門去扒在別人的窗戶上看。綠色的高個的亮閃閃的傢伙站在中間,大家圍著它團團轉呢。

匹諾曹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傷心難過,嘈雜的鈴鐺聲中他昏昏欲睡。直到後來他被珍妮拍醒了。珍妮那天的臉是草莓色的,她肯定吃了很多好的東西,手舞足蹈地來到匹諾曹面前。然後她立刻感覺到匹諾曹家很冷清,黑洞洞地不見一盞燈。

“你爸爸可真是個怪人。他沒有一個朋友嗎”。珍妮把草莓色的臉貼在窗戶上望進去。她看見木匠一個人幽幽地地坐在房間中央,嘴裡叼著的菸斗忽明忽暗。

“算了,別去管他,我給你帶來了聖誕禮物!”珍妮從斜挎包裡拽出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是什麼是什麼。”匹諾曹大聲說,他感到自己的臉也迅速變成了草莓色。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就像鼎沸的泉子一樣汩汩地冒著熱氣。

“哈,是我織的一件厚外套。你穿上就沒有人能看出來你是木頭的了!”珍妮把一件毛絨絨的藏青色外套從袋子裡抖出來,但是她並沒有立刻把外套遞到匹諾曹的手裡,而是雙手舉起它來,高過頭頂。

匹諾曹等待這句話說完都覺得漫長,他急切地說:“啊,你多麼好啊,我多麼愛你啊,珍妮。快給我快給我!”然後一隻手拉住珍妮的胳膊,另一隻手迅速抓住那件已經屬於他的外套。其實外套相當粗糙,已經有好多地方脫線,露出白花花的裡子。可是它是匹諾曹有生以來的第一件衣服,它將使他獲得一個男孩的真生命。

匹諾曹抬起還不怎麼能打彎的胳膊,費力氣地伸進外套袖子裡。末了他一絲不苟地繫好每一枚釦子。然後他衝到大窗戶面前仔細看看自己,又轉了一圈。

“現在,你還能看出來我是木頭的嗎?”匹諾曹縮了一下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小心翼翼地問。

“厄…,你說話的時候要閉緊嘴巴。不然,大家就看見你嘴裡的大釘子了。”珍妮走前去,掀起匹諾曹的上嘴唇,看著裡面密密麻麻的釘子,皺了皺眉。

鼻子上的珍妮花(3)

洪水繼續漫近來。他側目一看,水已經沒過了珍妮的小腿。她顫巍巍身子幾次險些栽進水裡。他有一點躺不下去了,現在好比他安閒地在船上,而她在水裡緊抓著船掙扎。

“你就沒有一根柺棍麼?”他責備地問。他當然不會知道她從他離開之後就沒有用過任何木頭的東西。她這麼多年一直都在關注木頭和生命的關係。上回小鎮上來了個魔術師,他從一個木頭盒子裡變出一個女郎來,珍妮看得目不轉睛。她跟著魔術師走了很遠,不停地追

問這人是怎麼造出來的。

“假的!只是把戲,不是跟你說了很多遍了麼!”魔術師甩甩袖子,跳上他的馬車,女郎正坐在馬車裡啃一隻麵包,馬騰起蹄子,把珍妮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那麼,你抓住我的鼻子吧。快,趁它還是很結實的”匹諾曹命令珍妮。

她遲疑了一下,因為這的確很古怪,但是她還是抓住了。冰冰涼的棍棒在她的手心裡一點一點地暖和起來。

“厄,你怎麼能找到我?”等到她站穩了,一切稍稍平息了,他就問道,這是他無法理解的。

“要找到一個罕見的長鼻子的人並不是很難。從前我沒有來尋找,現在我知道我要是不找我以後就不定能見到了。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珍妮笑的時候皺紋像水波紋一樣一圈一圈在他的眼前蕩。

“唔,你早猜到我的鼻子會一直長下去的麼?”他有點被戳痛了的感覺,立刻反問。

鼻子上的珍妮花(4)

鼻子是長在臉上的,怎麼可能不洩漏呢。事實證明,他是不能說謊的。一個小小的謊都不行不行的。他只要說一個小的謊,他的鼻子就會變長半寸。他甚至都能聽見那木頭生長的聲音。

“這太可怕了!我爸爸簡直是個巫師,他幹什麼要這樣造一個我呢?”匹諾曹在珍妮面前大聲抱怨。

“肯定是你媽媽騙了他,給跑掉了。所以你爸爸痛恨所有騙人的勾當。”珍妮很聰明地下了這個定論。

“是這樣的嗎?”

匹諾曹永遠都不知道答案,但是目前的問題是他極其痛恨這小鎮,他痛恨父親甚至所有健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