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森僵立在原地,這是他才透澈的理解了什麼叫痛徹心扉。
因為大幅度的動作,輸液的針頭從手臂中硬生生的拔了出來,裴鈺不顧鮮血橫流的手臂,反而還用力抓住被單,顏森不禁替他害疼,想要進前一步阻止他的行為。
“啊!”裴鈺如同受傷的小獸一樣發出一聲哀鳴。
顏森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最終縮了回去,肢體好像變得僵硬異常,讓他的任何行動都如此沉重而艱難。
裴鈺看上去好像是有點要由傻變瘋的趨勢,他的反應太過激烈了;其實不然,他當然還認得顏森,這是曾經給予他無限溫柔的弟弟,在漫長的歲月中,他是如同守護神一樣的存在,然而卻在昨夜化身為了惡魔,饒是他記吃不記打,可疼痛仍在,至少……至少要給害怕的權利,至少是在疼痛消散前。
裴鈺見顏森並沒有進一步行動,便怯怯的抬眼去看,還沒看見面前人的全貌,又飛快垂下了眼簾,目光卻恰好落在了顏森的胯間,裴鈺受了刺激死的打了個冷顫,他用力閉緊雙眼,然後把被子蒙在了頭上,帶著哭腔喃喃道:“別過來……求你勒……”
隔著被子,裴鈺的聲音非常微弱,有些微的鼻音。
還不等顏森有所反應,一旁的柳笙卻過來把他朝門口的方向推搡。
顏森不停的後退,卻不願自行走出去,他一直盯著床上那個隆起的位置,“哥哥,你不認我了嗎……”
“出去吧!”柳笙厲聲吼道,她的力量自然是不能與顏森抗衡的,此時卻異常堅決,顏森自己把所有的立場都毀了,現在他怒不起來,更沒有留下來的餘地,於是順著柳笙的力道,就真的一步步退出了病房。
柳笙也不關門,而是轉身來到床頭安慰情緒幾近崩潰的裴鈺,顏森面對開啟的房門,卻在沒有前進的勇氣,他一聲嘆息,在病房門口蹲坐下來,開始寸步不離的守候在外面的會客廳裡。
大概是柳笙按了呼叫鈴,不一會兒後,身旁絡繹走過醫生護士,顏森沒有抬頭看,也並不在意別人是怎樣看待自己,他固執的在外面恪守自認為的本分。
昨晚的慾望來的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卻並不蹊蹺,因為他一直是對哥哥抱有那樣見不得光的念頭,曾經還為此苦惱,甚至瘋狂,所以顏森沒有懷疑到那杯牛奶上;再者說,懷疑又有什麼用處?他那麼想了,並且那麼做了,再去懷疑,豈不是自欺欺人?
柳笙好不容易哄的裴鈺鬆開了被子,等掀開被子卻看見他褲子上又有小片的血跡,醫生為他簡略的做了一下檢查,除了傷口有些發炎外,再有就是身體有些虛脫,因為他昏迷了兩天,卻也還沒有到插管灌流食的地步,所以直到現在,裴鈺還滴水未進。
檢查做完後,護士小姐為裴鈺傷口上了藥,而他的剛才不小心傷到的手臂,已經腫了起來,這隻手不能輸液了,克也並沒有逃脫扎針的機會,另一隻手做了頂替,繼續輸液。
柳笙當即按照醫生的囑託弄來高營養的流質食物,裴鈺確實難得的沒了胃口,乾裂的唇輕輕的沾了一點,便說自己已經飽了,然後又烏龜似地縮排了自己的被窩裡。
為什麼?為什麼三個弟弟都要對他做那種事,他從來就沒有自願過,卻還要強迫他,明明個個都還算溫柔,在床上就換了一副嘴臉。
裴鈺想著顏森,心裡一陣強似一陣的難受;弟弟上次打他那巴掌,他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卻也知道是出於某種情緒,而並非有意要傷害;人都是有慾望的,例如貪戀美好的事物,嚮往溫暖舒適的生活,可是那般醜陋猙獰的慾望,裴鈺不曾見識過,驟然面對,他如何能參透?
醫生從病房出來的時候,顏森忙不迭的攔截了對方,急切的詢問裴鈺的身體狀況,拋開別的不說,但是他昏迷這兩天就足以嚇住顏森。
醫生冷漠的告知了顏森裴鈺的身體情況,最後還話裡有話的挖苦了兩句,對方顯然是用看**的眼神來看待顏森的。
“怎麼那麼不知輕重,你看把人傷成什麼樣子了,真實……”
顏森無話可說,他此生第一次如此虛心的接受他人的訓斥。
醫生拂袖而去,顏森又倚靠著牆壁滑坐下去,他不走了,再也不走了,他要留在哥哥身邊,加倍的對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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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冤家路窄
裴鈺除了柳笙意外,誰也不理了;顏幕來看望的時候,亦是如此。
他不是誠心賭誰的氣,只是沒了那種有著倒貼精神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