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時間到了,你們快進去把他倆分開!”
將衣服整理好,搖滾偶像來到警察局長的辦公室,“我要和你談談。”
“現在?這裡?”意料之中,男人以一個優雅微笑將求而不得的憤怒與即將一償所願的喜悅掩飾而去,“我認為這不是個好主意。”
“今晚,我家。”殷之純面無表情地動了動嘴角,“去我家的路線,想必你是非常熟悉的。”
“不,我想還是在我家更為合適。我的孩子,我會依然如上次那般殷勤款待於你。”這隻老狐狸向來謹慎小心,從來不會輕易讓自己處於陌生和被動的位置。
除了桌球俱樂部的那次。
他提醒自己再不能犯同樣的錯誤。那次的“情不自禁”極有可能讓反對他的人抓住把柄。把自己的聲譽和一個聲名狼藉的搖滾偶像聯絡在一起?
哦不,那太愚蠢了。
※ ※ ※
豔綠的喬木成排夾著街道,點滿野花叢的建築傍於河旁,每一場日落都能孕育出一幅絕妙的風景畫。天氣毫無徵兆地開始熱了,天黑得很晚。
搖滾偶像即將登門造訪,警察局長看上去正在閱讀報紙,是的——只是,看上去。他妥善地修飾了自己已經發白的鬢角,颳了鬍鬚,噴了古龍水,甚至還把那些會動會發聲的玩具一個不剩地收進了櫃子——免得殷之純又被什麼忽然引走了注意力。沐浴後,這個男人在衣櫃前躊躇良久。過於正式的禮服有些不合時宜的可笑,寬鬆的休閒裝則讓最後他挑選了一件海軍藍格子的珊瑚絨睡袍,吩咐女傭離開前仔細熨燙,恨不能讓她把自己臉上的皺紋一併熨燙平整。
他看的這張報紙正大篇幅地評述他的功績,嚴苛、挑剔的媒體評論員們對這個從未有負面新聞的未來國防部長基本持肯定態度。
除了說他是“一個更適合活於上世紀的、過於自律而古板的殉道者”。
門鈴響了,可愛的客人來了。
套了一件黑色的寬大連帽衫,蒼白精緻的臉龐縮在帽兜裡,一見為自己開門的男人就說,“臥室?客廳?在哪裡做?”
殷之純的臉慘白無色,頦骨的輪廓日顯瘦削,眼神也透著一股子仇視般的冷峻,可李仍然熱情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接著他伸手撫上他的額頭,如同一個慈愛的父親在為兒子探試體溫,“之純,我的天,你的額頭怎麼這麼燙!你哪裡不舒服嗎?如果你身體不適,我們可以改天再談。”
“不要那麼假惺惺。如果我現在掉頭就走,豈不是叫你枉費心機。”
“我的孩子,我也原意成人之美,讓相愛的兩個人能夠長相廝守。可我的天職是將每一個罪犯繩之以法,我必須站在‘正義’與‘公理’這一方。”
“正義?公理?”殷之純勾出一個冷笑,“我們不如開門見山吧——放了他,我就是你的。”
這個交易太讓人動心了。
李想起了今天下午在警察局裡的一幕,這個男人與他的情人完全旁若無人地調情,他聽見他動情的呻吟,看見他胸口的面板呈現出一種人間罕有的漂亮粉紅色,想象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做的事情,一貫陰沉剋制的警察局長因此嫉妒得發狂。
“除了照顧你、保護你,我別無所求。”走到窗邊檢查了一下窗簾是否拉闔得嚴實,他假模假樣地說,“你就像我的兒子。”
“你也這麼變態地想要侵犯他們的身體嗎?那我真該同情他們。”殷之純將頭瞥向牆頭掛著的一家五口的照片,裡面的三個男孩開懷大笑、個個精神,“為什麼偏偏是我?你的身份可以讓你得到數不盡的漂亮男孩。霍伯特手上就有很多。為什麼偏偏是我?”
相信所處的環境是絕對安全而不會被人打擾的,男人終於原形畢露,他帶著一臉怪異的笑容向這位可愛的客人走近,伸手去抓他的肩膀。“只有你是不同的。我說過,我只是一個一眼就深深愛上你的可憐的人。”
“要我怎麼相信,一個隨時打算把我送進監獄的人竟然聲稱他愛著我?”
“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情,我決定將把這個物歸原主。”李從衣袋裡拿出了一條項鍊,那條以夏左泉的頭骨製成的項鍊。“你看,我把對你最不利的證據還給了你,還不足以表明我的誠意?”
搖滾偶像伸手去拿那條鏈子,對方卻把手移了開。那張清瘦儒雅的面孔露出一個短促的笑容,“在我們完成交合的‘儀式’之後,我會親自為你戴上。”
微微皺著眉,閉上眼睛。殷之純感受到眼前的男人用手、用嘴唇在自己身體上瘋狂地摸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