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要的瑣碎事情,本來該是輕鬆愜意,可惜身邊有個力大無窮的男人在不停搗亂。
“老哥啊,”漫無邊際扯了一會兒,一向爽快直率的弟弟居然有些扭捏,“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
“其實……我,我有個兒子。”
我當即石化,連陸風用力搖了我七八回都沒反應。
好容易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緊張地:“秦朗知道嗎??”
“他比我先知道……孩子是,是我跟他妻子的。”
“……”
我簡直無法想象戴了雙重綠帽的秦朗會是什麼表情。
傻了半天,才囁嚅道:“亦晨,你這樣,對秦朗不太好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白痴老哥!”弟弟氣急敗壞,“其實是那個女人她強暴我,害我心理都有陰影……”
我再次下巴脫臼。
“你不要想太多!”他有點越描越黑的無奈,“她那麼做純粹是因為恨我。秦朗也是因為她拿這個要挾才結婚,兩人關係很冷淡,”
“我一直以為是他們的兒子,哪裡知道孩子是我的……秦朗也不怎麼管他,提都沒跟我提,前些天才告訴我……”
“我見過他了,他很可愛,長得很帥呢,也聰明……大概跟你家文揚差不多大。但是……怎麼說,有點……叛逆。我們沒照顧過他,他會這樣也是我們的責任,我心裡有愧。”
我無心再取笑他,忙坐直了:“你跟他提過了嗎?你才是他爸爸的事?”
“沒有,我……我有點怕,哥。我說不出口,他……他好像一直過得不大好。突然跟他提這個,他一定會受打擊。我跟秦朗都對不起他,我怕他知道以後不肯見我們……”
我“嗯”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和陸風一樣,他也是隻敢對小洛好,聽小洛叫他叔叔就喜笑顏開,雖然想聽“爸爸”兩個字想得不得了,可一旦坦白,也許連做叔叔的機會也不再有。
“哥,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
“啊?”
“他不肯跟我們一起住。讓他一個人在外面我又不放心……”弟弟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不放心,他獨立得很。只不過,就是想有個人照顧他,也想以後能有機會跟他多親近。”
“沒問題,”我滿口答應,想到可以看見一個小亦晨站在自己面前,就覺得胸口熱熱的,“帶他過來吧。我現在也清閒,有的是時間陪他。”
血緣這種東西很奇妙,儘管從來沒有見過,只要想著那孩子身上裡有著和自己相似的血,就父愛爆棚,如同當初捏著搖籃裡文揚軟綿綿還帶著乳香的小手一般,一陣血熱。
“嗯。還有,我們也想讓他去唸文揚的那個學校。文揚那麼乖,多帶帶他也是好的。對了,他叫林竟。嘴巴長得很像我呢,到時候你見到他就知道了。”弟弟已經完全是初為人父的幸福口氣。
林竟這個名字隱約覺得耳熟,感覺有些怪異,但費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什麼時候聽過。
放下電話,按捺不住高興地推了推陸風。
“亦晨要託一個人來讓我照顧。”
“什麼人?”
“他兒子。”
陸風被震了震,一時吃驚不小,反應不過來,忙問:“他跟秦朗什麼時候生的?”
這個低智商錯誤讓他那兩天都淪為我的取笑物件,直到到林竟來的那天,門鈴響的時候我還正從後面抱著他,壞心地摸他平坦的小腹:“你什麼時候也為我生一個吧~~~”
他已經習慣我這樣的“欺負”了,轉身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頭:“等你受得了我大著肚子的樣子的時候。”
邊為那種可怕的想象而發笑,邊準備去應門,手剛觸到把手,陸風突然按住我。
“怎麼了?”
他有些緊張地笑笑:“再跟亦晨見面,他要是不高興我們在一起,你會不會……又動搖之類的?”
“胡思亂想。”我笑他。
“我不知道。可是每次跟他們聚在一起,最後你都會想離開我。”他有點無奈地皺著眉,“簡直就像詛咒。”
“不會的。”我安慰地用力捏捏他的手。
我不信詛咒,就像不信那些算命的預言。現在還記得小時候那個巷子口的算命瞎子如何神乎其神地說我這輩子會跟男人糾纏不清,不得善終。他雖然說對了前半句,可是我現在很幸福,他測的那後半句,是錯的。
我開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