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
“陸風,這不一樣的,生日沒什麼關係,可是她只有這一次手術的機會……”
“不行。”
“……你別這樣不講理。”
他抬頭看著我,眼裡有血絲,神情疲乏:“那又怎麼樣?”
我放軟了口氣,低著聲音:“我只去一會兒就好,手術結束我會很快回來的。”
“程亦辰,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就不要回來了。”
我呆望著他。
我沒骨氣,終究還是沒走出去。
我怕他真的不再讓我進來。
我恨自己的軟弱和卑劣,可是他對我來說太重要。
手術沒有成功,我錯過見卓藍的最後一次機會。
文揚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樓下正是派對的高潮,歌舞昇平,熱鬧非凡。我躲在房間裡聽那端兒子嘶啞的聲音,眼前模糊。
“對不起,文揚,我,我沒能去見她……”
“爸爸。”
“卓藍她一定……”
“爸爸,她沒有怪你。”
“……”
“媽媽一直很愛你……她從來沒有氣過你。她只是……覺得很可惜……”
我忍不住一直哭。
我沒給過她什麼,隨隨便便就毀了她一生,連讓她看最後一眼的承諾都做不到。
我老了,到這個年紀就會開始不停地失去,先是卓藍,然後還有誰呢?
陸風漸漸的晚上不回來過夜了,我的嘮叨和失禁似的眼淚鼻涕讓他厭煩。
因為我表現得像個老年痴呆症患者,同樣的事要反覆嘮絮地說上很多遍,說到傷心處就會落淚。
換成文揚也許還會陪父親一起回憶過世母親的往事,陸風當然不會有興趣聽。
而我忘記這一點,只嘮嘮絮絮地沈在悲痛裡,以為身邊的人是會分擔的,直到他把杯子用力砸在牆上叫我閉嘴,我才驚醒過來。
“同一件事你一天要說多少遍?哭什麼啊?!你還是不是男人?!惹人厭。”
我忙忍住聲音,抬手擦眼淚,但是已經太遲了。他摔了門出去,那天晚上就沒回來。
這樣被冷落了一段時間,心裡多多少少有了些覺悟。
所以再跟文揚見面,他問“最近好不好”,我就像所有欲蓋彌彰的人一樣,忙不迭地連聲說“很好”。
“爸爸,你要不要來跟我一起住?”
“啊?”
“你現在真的習慣嗎?”他有點難以啟齒地,“那個男人,我是說,他連媽媽的一半都不如,粗魯又不講理,而且他還……還……”說出這種字眼似乎讓他很尷尬,“根本就是頭種馬。”
“爸,你,你如果確實喜歡男人,我……我不是很介意你跟一個值得交往的人在一起。”
文揚非常小心翼翼又勉強,我們兩人都不敢大聲喘氣,怕破壞這種不甚牢靠的平靜,分外尷尬。
“但是陸風這個人,他私生活混亂,是出了名的。他甚至還……還強暴過我一個朋友。只要是年輕漂亮的男孩子,他就不會放過。”
“你……你在他那裡,會過得好嗎?爸爸……你要是和一個信得過的人好好生活的話,我想,我還可以接受。但是……我不想看到我父親成為別人的玩物,而且還是一群玩物中的一個。”
看我臉色瞬間都變了,他也明白最後一句說得太重,輕道了一聲抱歉。
“不,不會的,你放心,”我鎮定下來,安慰地朝他笑笑,“他對我……很好。真的。跟我在一起以後,他,他也沒有再亂來過。其實,他平時對我很溫柔,他也很重視我,真的。我,我是特別的。”
這麼厚顏地自誇著,連自己都覺得想發笑。
我也知道陸風之前的肉體關係有多混亂,跟他一起去那些派對酒會,總會被些年輕的男孩子瞪。
我自己年紀大了,爭奇鬥實在是比不過,漸漸的就不愛去,寧可窩在家裡看看電視。
我怕輸。
但可供我躲的家也是沒有的,陸風的豪宅實在是太大,只當兩個人的家,奢侈得過分了。
這原本也不是蓋來用作二人住宅的,這是適合熱鬧的地方,要常常舉行狂歡派對,不時會有漂亮或高貴的客人前來,免得白白浪費那麼大的場地,齊全奢華的裝置。
我也竭力做出一副男主人的姿態,鼓起勇氣以他的伴侶自居,好好地住在這個家裡。
但是,不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