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來嗎?”
我遲疑了一下。
“沒關係,”她安慰地笑笑,“……他要是不讓,就算了。”
文揚陪著我出去,他眉眼還是少年式的軟弱,氣質卻已經成熟又沈穩。
“爸爸,你有空的話,就多來吧。”
“嗯。”
“媽媽她……她很不容易。”
我心裡一痛:“我知道。”
“那次傷到你,她很抱歉。”
“沒有,不是她的錯,我應得的。我欠了她。”
“不是的,該有報應的是那個混蛋!”
“文揚,”我忙抓住他的胳膊,“別這麼說,他……事情是我弄亂的,他也很辛苦……拜託你……”
“爸爸,我真不知道你喜歡他哪一點?他哪一點比媽媽好的?!”
“文,文揚,我們不說這個,”我很怕跟兒子吵起來,這種話題,也讓我這個當了父親又跟男人混在一起的卑劣男人很尷尬,“那個手術……到底是會怎麼樣?”
文揚沒說話,父子倆只默默對望著,我瞭然地掉下淚來。
“回來了?”
正躡手躡腳從正在客廳翻雜誌的陸風背後走過,靠進臥室的時候聽到這麼一聲,我感覺又回到爬圍牆出去吃宵夜被教導主任抓住的學生時代。
“嗯……”
“最近天天都出門,你有事?”
我左腳蹭著右腳,眼睛還是紅的,笑得僵硬:“沒有,我,我隨便走走,在屋子裡很悶。”
陸風微微側過頭,抬手用兩個手指虛撐住下巴,看著我:“這裡太小了?讓你覺得氣悶?”
“……外面地方更大點。”
“那,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
他終於丟下雜誌,嘆了口氣:“你到現在還總是想著見那個女人,當我是什麼?”
“不是的,卓藍她身體很不好,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那又怎麼樣?”
我張了張嘴:“……我怎麼說也曾經是她丈夫。”
“曾經?”他笑了笑,“總算你還知道那只是過去的事。你現在這樣,誰看得出來你們離過婚?”
“陸風,你別這樣。你知道我對不起她,我心裡不好受。”
“我討厭她。”他的口氣漸漸暴躁起來。
“陸風……”
“你每天都要這麼去看她?”
“是啊。”
“她怎麼還不死?”
我愕然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想開口怒斥他兩句,但終於還是默默抓住他一隻手,沒再說話。
不能責備他什麼。他從來都不假以辭色,我也很明白,除了親人和愛人,其他人對他而言根本都算不得什麼。
他對那些與他無關的悲痛,從來都很麻木。
哪天他不喜歡我了,又被我絆著腳,他也一樣會嫌我怎麼還不死。
他就是這樣的人。
晚上兩人尚且平和地躺在床上,想著卓藍那種樣子,突然覺得孤零零的傷心,轉頭看著身邊的男人,他在離我有一定距離的地方躺著。
我碰了碰他的手:“陸風。”
他一下子驚醒一般,睜開眼睛,猛地把手縮回去:“怎麼了?”
我湊過去,想往他懷裡靠一靠,求一點安慰也好。
他往後躲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這段時間有些冷淡,而且也容易暴躁。
我知道他脾氣素來不好,但在一起以後,就變得很溫柔,溫柔到讓我認不出來的地步。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又開始有些失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讓他漸漸難以忍受。
我……我不生他的氣。
我自願丟棄了一切要陪在他身邊的,他怎麼樣都好。
我沒有什麼追求,也沒有原則,只一心希望能和他兩個人,安穩平和地過完下面的人生,再也不要有意外……就好了。
卓藍的手術比原定的提前了一天,我讓等我訊息的文揚告訴她,我一定會去,要她放心地等我,然後轉頭去求陸風:“今天她要動手術。”
“今天是我生日。”
“陸風……”
陸風有些感冒,吃了藥就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坐著,臉色陰沈。他身體素來很好,一點小病讓他極其不適,分外暴躁。
“你答應過今天會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