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了幾張卡。
“你不一定非用不可,權當讓我放心吧!”
周正對他說。這次蔣捷沒有拒絕。他對周正的那份防備和害怕在逐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名狀的感情。每次想起那天,周正急切地問他:
“你沒有受傷吧?”
還有他的氣極敗壞:
“有個屁用啊!你給人抓走怎麼辦啊?”
儘管給他罵,蔣捷並不生氣,他不知道周正為什麼這麼關心他,不是玩玩的嗎?為的不就是一紙賣身契?
周正過來住的時間漸漸多了。經常放學回家都能看到他坐在客廳,每當這個時候,蔣捷的心情也會無來由的好。周正送給他一套遊戲,蔣捷小時候沒玩兒過,開是很感興趣,後來也上了癮。有時候周正過來,兩個人坐在地板上雙打,一玩就玩到半夜。
“打遊戲時候的你,和平常的你,不一樣。”周正說。
“有什麼不一樣?”蔣捷坐在餐桌前吃粥,他最喜歡“強記”的“鱈魚粥”,周正路過唐人街,總會給他帶。蔣捷吃東西很講禮節,喝粥喝湯水從來不出一點聲音,也不喜歡在餐桌以外的地方吃東西。
“比較放得來,象個快樂的年輕人。”
“哈,你說我平時象個悲傷的小老頭啊?”蔣捷笑著說。
“人是會變的,象你以前吃東西,從來不說話,現在也能邊吃邊聊天了。”
“噢,”蔣捷放下碗,好象在沉思,說,“我小時候要是在飯桌上說話,媽媽就會懲罰,用木勺子打手心,很疼,很害怕,慢慢就養成習慣了。”
其實那時的周正很想說,蔣捷,從此再沒有人會強迫你,為難你,懲罰你,我要你做個快快樂樂的小捷,永遠這麼坦蕩純真地笑著!可是,周正又很矛盾,這一切是不是又在重稻復輒?他能給蔣捷什麼?他的接近,會給蔣捷帶來什麼?
8
蔣捷剛剛洗了澡,頭髮還是溼漉漉的。一邊拿毛巾擦頭,一邊走進客廳,給一股冷風吹得哆嗦。四下檢查了一下窗戶,都關得嚴實,陽臺的門也緊閉。
“奇怪,哪裡來的風?”
周正書房就在蔣捷住的小房間旁邊,門沒關,裡面的一扇窗開著,冷風迎頭吹進來,窗簾也給卷得老高。桌子上的檔案更是給風掀得“忽啦啦”叫著要飛散。蔣捷猶豫了一下。那是周正辦公的地方,為了避嫌,他從來也沒進去過。可是窗外已經開始下雨,桌子靠窗,風攜著雨點打進來,恐怕會溼了那些檔案。蔣捷想了半天,還是邁了進去。伸手大力地拉上窗戶,把窗簾卷好,別在鉤子上。桌子果然給打溼了,他扯了兩張紙巾,細心擦乾桌子上的水漬,這才注意封面寫著“密宗”兩個字,蔣捷呆在那兒,有些為難。
周正一手捏著香菸,一邊看著手機上的錄影,蔣捷擦乾了檔案,又檢查了其它的窗戶,才離開書房。周正合上手機,放進口袋,深深地吸了口煙,含在口鼻之間,品味了很久,才緩緩吐出來。青色煙霧在大風之下,瞬間無形。
陽臺的門給開啟,蔣捷驚訝的笑臉露了出來:
“你在啊?我以為你出去了呢。怎麼不在屋子裡抽,這裡怪冷的。”
“我怕你咳嗽,快抽完了,這就進去。”
“我咳呀咳地就習慣了。沒什麼的。”蔣捷停了一下,“好久沒回家看看了,今天沒有課,回去一趟。你晚上在這兒住嗎?”
“不好說,有事情嗎?”
“沒事兒,隨便問問,那我走了。”
“去吧!別忘了多帶兩個人在身邊。”
“嗯,知道了。”
周正看著蔣捷拿了外套走出門,轉身撥了個電話給江山:
“警方那裡最後一批臥底名單拿到了嗎?”
“剛到手裡,沒有他的名字。”
“這兩天書房的門沒關,他進也沒進,剛才進去關窗,我們的‘名單’就放在桌上,他也沒翻。”
“和蔣捷相處越久越不覺得他象臥底,他也就是聰明的戒備心比較強的人罷了。”
“他最近和姓林的有聯絡嗎?”
“沒有,林源結婚都沒通知他。”江山嘆了口氣,“正哥,你說我就是現在告訴你蔣捷就是個臥底,你能離得開他嗎?你問問自己的心,是怎麼想的吧,別問我。我只提醒你跟我和沈兵說過的話‘兄弟可以做一輩子,情人總有一天要翻臉。’到了翻臉那天,想開點兒就好。還有就是把蔣捷看得緊一點兒,你要讓蔣捷對你死心塌地,那條路可長著呢!有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