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但對女人而言卻是一生的全部。
後來蘇妙發現自己懷孕,便一生未婚,獨自生下蘇予危,並將他撫養長大。
蘇予危在十六歲之前都和母親蘇妙生活在新加坡。新加坡環境優美國小民富,一家人的物質水平相當高。除了偶爾感性地惆悵一下自己為什麼沒有爸爸以外,少年蘇予危對於當時的生活還是非常滿足的。
直到十六歲生日的那一天,蘇妙下班將蘇予危帶到一家高階中國餐廳裡給兒子慶祝生日,晚上八點多鍾回到家,竟在自家車庫裡被幾個早已埋伏在那兒的黑衣男人粗暴綁走,強行帶到了郊外的一個廢棄工廠裡,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就開打上刑。
暴行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蘇予危是尚在發育的少年,蘇妙是身小體弱的女人,面對這種最原始的絕對暴力,他們母子確實沒有反抗的辦法。不過即便身陷如此境地,最後,蘇妙依然十分冷靜地接過了對方給她遞過來的電話。
她知道那頭是誰,也知道他們母子遭遇這一切的原因。
那是闊別十六年後蘇妙第一次聯絡安德列,說了她人生的最後一句話──
【救救你的兒子】
可她自己,到底沒等到他。
當安德烈派的人匆匆趕到現場時,蘇妙已經走完了她和他們的戀情一樣短暫而熱烈,過早盛放亦過早凋零的一生。
蘇予危在身受重傷和母親過世的雙重打擊之下,同樣奄奄一息眼看就要喪命。匆匆送入醫院好不容易救活,又精心調養了大半年,蘇予危便被家族認領回去。
不過,私生子的身份,而且還是血統不純正的私生子,在本家的生存狀況,可想而知。幸好蘇予危自己爭氣,天資聰慧,成績優異,把本家的幾個遠遠甩在後頭。最 後在選擇大學的時候,蘇予危全面否定了歐洲的所有大學,瀟灑地飛過大西洋,去了美國馬里蘭州巴爾的摩市的約翰?霍普斯金大學,進入其舉世聞名的醫學院。
現在蘇予危在家族的地位仍然十分尷尬,處於一種微妙的遊離狀態。安德烈倒是拼了命想補償這個虧欠多年的兒子,不過蘇予危對此表現得十分冷淡。鮮明的反差讓家族其他有野心的後輩無不恨透了這個半路殺出的雜種貨,想要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數。
程諾之所以會對蘇予危如此熟悉,正是因為他曾經受命調查過對方。
而程諾調查過的人那麼多,卻偏偏記住了蘇予危,是因為就在程諾著手調查了一個小時之後,【RAINBOW】竟突然發來訊息,紅色警報,把這個任務緊急取消了。
程諾不知道別的情報員是否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反正他是自進入【RAINBOW】以來第一次遇到。
他記得自己當時久久坐在電腦前,機械地按著鍵盤粉碎資料,心裡真是後怕壞了。
因為蘇予危的資料實在是太……好查了。他好像根本就是故意求死,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足以讓人殺他一千次一萬次的致命破綻。
沒有隱瞞,沒有保鏢,沒有偽裝,連簽證護照都用的是天殺的真實資訊!老天!這簡直就像是脫光了衣服在那些想要他命的人面前亂跑亂晃,還高調地勾著小指,嘴裡說著“來呀來呀,來殺我呀”一樣,是赤裸裸的,公然的挑釁!和程諾以往遇到的,那些既怕死又老奸巨猾,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遁在地下不出來的目標們相比,差得太多。
程諾相信,如果【RAINBOW】的訊息來得再晚一點,他恐怕就要把蘇予危的資料整理齊全,給負責動手的殺手發過去了。
現在看來應該是因為梅迪契家族的緣故。想不到他表面雲淡風輕滿不在乎,背後竟早已不動聲色地擁有了這樣的強大可怕的同盟。
阿莫爾隨手抽了張紙,給程諾細細擦拭著他臉頰上已經因為疼痛而滲出的一層薄薄的汗水,看見他神色躲閃有些遲疑,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秘密被蘇予危知道後會有什麼不好,立即像哄小孩子一樣柔聲安慰起來:“沒事的沒事的諾諾,蘇予危是自己人,可以相信他的。”
程諾便扯扯嘴角努力朝阿莫爾笑了一笑,然後重新閉上眼睛攥緊拳頭,開始咬牙對付肚子裡又隱隱有些泛起的疼痛。
他不是不信任阿莫爾或者蘇予危,他只是,已經沒有相信這種能力了。
本就薄弱的東西,被給予後又再一次被奪走──那是連本帶利地掏空,一片孤零零的荒原,連一點死灰復燃的機會,都不再有了。
“你們……都知道嗎?”忍過一波相較最初已經弱下去不少的胎動,程諾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