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張全景,硬生生把本來對景函的質疑給嚥了下去。
“但總比讓你這樣糟蹋自己來得好。”
景函輕輕敲著桌面。
“要讓我教你也不是不行,首先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活全部推掉,我沒在跟你打商量,只要在我這裡學東西,你就得找我的話去做。事先跟你講明白,覺得難受,挺不過去,或是覺得我沒那個資格教你,你隨時可以走人,我沒意見。”
這幾乎是兩人初次見面以來景函說過的最長一段話。一直以來景函都是對什麼都不太在乎的模樣,這也是他第一次那麼感情外露,驕傲,自信。這樣的他讓小李感到無比的陌生,但若是陳羽在這裡,他會認出來這才是景函該有的姿態。
“……”
“我只是給了你另一種可能,好和不好要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我做。我會按您的要求去做的。”
再抬起頭,小李的臉上已經多了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景函很想對他說,一切還沒那麼糟,但是想想這對他是怎樣重大的抉擇也就只是嘆了口氣。推掉目前相當可觀的一筆收入和一個都不知道到底可不可靠的人學東西,看來這是相當大的犧牲。
而會幫助他,除了他沒有像前幾個人一樣迫不及待的甩開他,明目張膽的看輕他外,他只是想起當年的自己,孤身一人,面對著那麼多的未知,誰也沒有對他伸出手。哪怕給他一根稻草,都能讓他不至於那麼絕望。
談完之後,好似什麼都沒有改變。小李無數次欲言又止的想要問景函到底會讓他做什麼,景函也都是當做沒看見一般。就在臨近下班,小李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的時候,景函給了他一本現代室內裝修雜誌。
“把這裡面所有的室內結構圖都畫出來,下個星期給我。”
說完,也沒有再看小李那張皺得跟包子似的臉就下了班。
等到了自家樓下,景函不經意的四處望了望。天氣還是那麼熱,絲毫沒有一點接近傍晚該有的清涼。而且隨著夏日的來臨,無限延長的白晝使得晚上七點多仍舊沒黑到哪裡去。正是因為如此,一切暗地裡的東西都無從遁形。
表象的平和內裡暗流更加湍急,在鏡面無波的水面之下蠢蠢欲動著。
所有看似意外的東西早已成為了遠處扇動翅膀的小小蝴蝶。
這樣平淡無奇的生活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景函看著小李每天來上班都帶著無法遮掩的疲憊,但至少這次他知道為什麼,小李在用盡全力的汲取他能給他的一切。起碼這讓他感到欣慰,欣慰自己沒看錯人。
星期五晚上,景函下了班之後沒有回家。
他已經無法忍耐。
他去了A城最大的gay吧。這絲毫不稀奇,畢竟他是個年輕的男人,沒有一段固定的關係和平日裡過大的壓力總要讓他有種紓解的途徑。
五光十色的燈光之下,慾望簡直是永恆不滅的經典主題。舞臺上表演的脫衣舞男配上閃閃發光的金粉英俊性感的令人炫目。年輕漂亮的男孩們在這裡從來都不缺。這個地方就像白晝之中的黑夜,不用談及令他心生恐懼的愛,甚至連各自的真面目都不用觸及。
這多麼的令人感到輕鬆。
景函一個人坐在吧檯前面喝酒。清秀冷淡的酒保似乎對他印象不錯,不時的會跟他說幾句話。
“怎麼,還是一個人?”
景函揚起一個不真不假的笑,在昏暗的燈光下面竟有了點煽惑的意味。
“談不妥條件。”
“滿足不了你?”
“今天我只想操人。”
“噢,祝你好運。”
他喝了三四杯之後,腦袋已經稍微有點發飄了,再看看時間,覺得有點晚了。今天簡直像是和他過不去似的,來搭訕的沒有一個人能入的了他的眼,偶爾幾個不錯的還是口口聲聲只做一。
結了賬,景函出門,吹著並不算清涼的夜風自己打車回家。到了樓底下,他強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四處看了看,絲毫不意外那輛黑色的車子還停在他家附近。他已經連著看了幾天,和車裡的人裝了那麼久的不曾相識。
比耐心和隱忍,他從來不是那個人的對手。這麼多年下來他早該學著認輸。
他輕輕敲了敲車窗玻璃。
沒有反應。
但是景函不可能放棄,他也不慌,就靜靜的等待著。最後,車窗玻璃降了下來,即使是藉著路燈的暗光,景函還是能一眼就辨認出駕駛席上的那個男人。
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