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更不想再因為同一個人,被挖開隱藏內心深處的傷口。
只是現在的王子恆沒想到,當他們重逢那一刻起,曾經斷裂的過往,又即將以無法抵抗的力量,將他們緊緊牽繫在一起。
「這是……怎樣?!」和往常一樣,王子恆已經用最大的音量咆哮,卻連電玩遊戲的背景音樂都蓋不過。
他抱著豔麗的花束,在怒火的催化下,幾乎要把整束花往地上摜去,又因覺得花很可憐而放棄這個念頭。
「不是叫他別再送花了嗎?這算什麼?!」
這已經是第四束花了。
打從第一天同時收到兩束花,第二天他又在公司收到另一束花,和一張寫上「我知道醜陋的毛毛蟲已破蛹而出」的卡片。就算沒有署名,他也知道寫出這種詭異文字、送他花的無聊人士,只會是霍文森。
起初他選擇不予理會,也不動怒,繼續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他應該把心力花在駭進那個設定新防火牆的資料庫,以免自己優秀駭客的招牌被砸。
但今天霍文森的手法更誇張了,竟然直接把花送到他家,他已懶得思考對方如何取得自己的住處地址,那隻會讓他更煩躁而已。
尤其同樣未署名的卡片上,寫著「你美麗的蛻變令我目眩神迷」,他才發現前一張卡片上「醜陋的毛毛蟲」,指的正是自己之前的模樣。
這個男人有惹向來溫和的他發怒的能力。
這是諷刺嗎?即使他的外表擺脫了十年前的科學怪人模樣,依然被霍文森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可悲的過去依然是對方用來取笑他的把柄。
那個人始終沒有改變過,欺淩他、嘲笑他、戲弄他,以欣賞他悽慘的姿態為樂。
「太過分了……」原本打算置之不理,但如今王子恆再也忍無可忍了,他捏住從皮夾挖出來的破爛名片,照著上面的電話撥出號碼。
很快地,電話接通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聽到我的聲音了。」
「我說最後一次,不要再送花來了。」王子恆鼓起勇氣,將事先寫在紙上的臺詞一口氣唸完,「也別再送那些噁心的卡片,我是一個普通人,不是毛毛蟲也不是蝴蝶,就算你再送來,我也會直接扔進垃圾桶裡!」
然而,電話那頭一片沉默。
這個天之驕子八成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遭到拒絕的一天吧!如此揣測的王子恆感到些許勝利的得意。
正當他打算切斷通話,來個完美的無言結束時,卻聽見霍文森突然問:「你人在公司嗎?」
「不是啊!我在家……等等,你要幹麼?」
「花是送到你家去?而不是公司?」不理會他的疑問,霍文森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花不是他送的嗎?怎麼不知道是送到哪?難道他在裝傻?王子恆越想越氣,說話的音量拔高不少,「是送到我家啊!還有,你別再濫用……那個叫什麼……職權,濫用職權查我家的地址!」
「你馬上離開那裡。」霍文森對他的指責充耳不聞,口氣嚴肅得異常,「現在就離開家到警局來,務必請你的同事陪你一起來。」
「為什麼?我才不要去!」
「我說,馬上!」
霍文森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怔住了王子恆,他這才發覺事有蹊蹺。
「你還不懂嗎?那些花和卡片不是我送的。」
「不是你?那會有誰……」
「你聽我說,我們分析過那件蝴蝶謀殺案,也替兇手做過側寫,他並非對死者懷有恨意,而是對他們抱持著愛意或欽慕,甚至想追求他們。」
「這……這太怪異了吧!」他無法想像有人會愛一個人愛到痛下殺手。
「的確很怪異,所以兇手的精神和心理狀態已經扭曲了,就是一般人眼中的『瘋子』,還是個心思縝密的瘋子,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意義的。而兩個死者的共通之處,在於死前都曾連續收到示愛的花束。」
「示愛的……花束……」涼意從腳底湧上背脊,王子恆倒抽一口氣,宛如看怪物般盯著眼前的花,卡片上的詭異文字同時侵佔了他的思緒。
你美麗的蛻變令我目眩神迷。
就算他的中文程度再低落,也立刻察覺到,自己恐怕正和一樁詭異的謀殺事件扯上關係。
「不、不會吧……」
「換言之,持續收到花的你……」一向穩重冷靜的霍文森,以沉重萬分的口吻向他宣告,「就是這樁連續謀殺案的下一個目標。」
「真是的,你最近的運氣也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