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山松問:「你說你攻擊了他,你用什麼攻擊了他?」
白雪說:「拳頭。」
嚴山松點點頭,說:「你攻擊他哪裡?」
白雪指了指臉頰,說:「這裡……左邊還是右邊?我也記不清。」
嚴山松點頭,說:「他的致命傷在頸脖上,和你有關嗎?」
「沒有。」白雪搖頭。
嚴山松問:「在你打了他一拳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白雪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
白雪答:「我不知道,當時我就昏迷了。」
「昏迷了?」嚴山松說,「突然昏迷?」
白雪點點頭,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嚴山松說:「你昏迷了大概多久?」
白雪說:「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黑柴頸脖被開了一刀,我想他當時已經死了。」
☆、第32章
結束的時候,白雪故意喬裝繞路,避開了芒果,猶如做賊一般上了嚴山松的車。嚴山松只以為他是怕被黑社會報復才鬼鬼祟祟,便勸說:「既然不是你做的,又為什麼要怕呢?」
白雪說:「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嗎?」
嚴山松說:「我若不信你,我便不會接這個案子。我並不缺錢。」
白雪笑了笑,說:「真好,世家少爺,打工打的是愛好,不喜歡的客人可以不接,真好。」
嚴山松沒有說話,安靜開車。
一輪相處下來,嚴山鬆了解了白雪更多,同時,白雪也明白了嚴山松的脾性。嚴山松是一個大律師,自然說話有條有理,每句話都是滴水不漏,偶爾的反唇相譏更能令人下不了臺。除了好口才外,嚴山松更厲害之處是懂得何時當保持沉默,比如現在——然而——然而,嚴山松卻有一個弱點,一戳就會有反應——白雪故意裝不經意地說:「你真是一個沉悶無聊的人,不知為何贏得聖誕傾心。」
聽了『聖誕』二字,嚴山松不禁有些悵惘,抿了抿嘴,不去回答。
白雪笑了,說:「難道你和他還在冷戰之中?」
嚴山松的臉色更不好看,冷淡地說:「我要專心駕駛。」
白雪笑著調侃:「我看你也是沒什麼經驗的,不懂得怎麼哄人。讓我教你。」
嚴山松一臉不受教的模樣,但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
白雪說:「最近多多留意天氣預報,找一個狂風驟雨的夜晚,在他家樓下守候,在那雨中撿起小石子敲他的窗戶——注意別敲破了,免得弄巧成拙。他必然心有不忍,前來見你,彼時你便什麼肉麻話都拿出來說,自然能贏得他的心軟。」
嚴山松說:「你也太誇張了。」
白雪說:「你不知道,一個女人若表現得歇斯底里會讓人恐懼,但一個男人因愛而化成小丑,則會贏得無限掌聲。」
「是嗎……」嚴山松十分狐疑。
「主動求偶那是雄性動物性的一種體現,適當時候的過激行為甚至會令對方心動。」白雪煞有介事地說,「不信你看這橋段,是否見諸各大浪漫影集小說?」
嚴山松說:「歪理。」
使用『聖誕』來打破嚴山松的冷靜自持,那是屢試不爽,並且令白雪頗有成就感。因此白雪又笑說:「你須知,像聖誕那樣的——」
嚴山松彷彿受夠了他的調侃,驀然打斷了他的話:「我不知道聖誕如何。我最近反而和芒果見面比較多。他極其關心你的近況。」
白雪終於如嚴山松所願地閉上了嘴。也不知是為了防仇家、防騷擾還是防芒果,白雪哥從市中心的公寓搬離,到了公車不直達的郊區裡暫住。他在那兒有一座小洋房,用籬笆圍著,房前有草坪和花草。白雪偶爾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到這裡來過週末。
嚴山松將白雪在屋前放下,又說:「這裡偏僻,卻不安全。人少寂靜,沒有巡警,被人砍死也沒人知。」
白雪說:「若有人要砍我,在市中心也可以砍。」
嚴山松說:「所以你只是不想見芒果而已嗎?」
白雪哥不語,心想:是因為我提聖誕太多,所以報應來嗎?
嚴山松卻沒那麼多心眼,他只是見芒果那麼神心,天天問詢白雪狀況,才代為提一兩句。當然,更大的原因是芒果是聖誕的好友。他沒聽說聖誕有什麼親人,估計是獨在異鄉為異客,和芒果感情自然很親厚。
而且,嚴山松與芒果哥作息上有重疊之處,那便是他們都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