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思思了…太像了…。我要去救他…。”
我不可思議地盯著他,那個沉溺於自己的思維世界裡,全然聽不進別人勸的赫連意,那個執拗上來不管不顧的赫連意,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我知道,這次他不是因為白茅而慪氣,是廢墟里那個男孩子,是他牽扯了赫連意的全部心思,他想起了赫連思思的死。
我們徹夜未眠,我使了渾身解數,好言相勸,他根本無動於衷,甚至找了行李箱打點行囊,隨身還帶上了赫連思思的相片。他的精神受刺激了,我很恐慌。
最後,妥協的是我。我不能放任他隻身前往災區,我必須陪他一起去,滿足他,保護他。
翌日,當白茅得知我們義無反顧要跟隨當天下午的隊伍前往玉樹時,他難以置信甚至暴跳如雷,拉過赫連意的手臂就開始低聲下氣地道歉:“赫連,赫連,昨天是我的錯!我出言不遜,我罪該萬死,我豬狗不如,你不能去玉樹!你不能做傻事!”
赫連意陰著臉推開白茅,凝視他說道:“我非去不可!科裡的事,這次就讓你說了算。”
白茅又抓住赫連意的手臂,語氣焦急萬分:“赫連意!你是內科大夫!你有心臟病!你想清楚!你不是去救災,你會給大家添麻煩!”
“我是重症監護室主任,我有能力救治重症患者,我可以指導外科大夫用藥,”赫連意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我裝了ICD,我有小唐照顧。”
白茅望著我求救,又跟赫連意說:“赫連赫連,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玉樹在什麼地方?高原!高原你想過沒有!缺氧,低溫,鼠疫!你根本受不了!你不能去!就算醫院派人去,那也只能是我,而不是你!”
“你不要說了,我意已決。”赫連意推門出了辦公室。
誰都沒有想到,竇院長竟然同意了赫連意的請求,並且當機立斷,批了各種救災藥品、血漿,各種醫療裝置,以及一百萬元救濟金。同時成立了醫療救護隊,併入市生局救護隊,而赫連意就是小組負責人!
在火車站,白茅還沉浸在震驚中難以自拔,他自責、內疚,無可奈何。臨行前,白茅拉著我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說如果我不能把一個完整鮮活的赫連意帶回家,那麼他就會將我碎屍萬段。
不得不承認,愛戀是任何因素無可企及的動力,它自始至終催化著人的內心,讓你達到意想不到的高度。我愛他,不光因為他溫潤如玉的樣子,還因為,和他在一起時,我的樣子。我愛他,不光因為他為我赴湯蹈火,還因為,為了他,我能取得的驕人成績。
成為赫連意的研究生,我和他便能光明正大的每天粘在一起。這天早晨,我呵欠連連地掙扎起來去洗手間洗漱。一進門就見他對著鏡子裡的我,凝眉緊鎖,一副怨天尤人的表情。
我拿著牙缸接水,仍然感覺他在盯著我看,我吐了漱口水,繼而問他:“幹嘛一直看我?”
他歪過頭,露出脖子上一點紫紅色的印跡。我一目瞭然,低下頭繼續刷牙。他便怒氣衝衝地吼道:“你以後給我收斂點!被別人發現了怎麼辦!”
我抬頭看著臉紅脖子粗的他,嘲笑他現在的反應:“老師至於如此敏感嗎?!只不過一個吻痕而已。正常成年男性都會有的。”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繼而對著鏡子喃喃自語:“有人問起來怎麼解釋呢?!嗯…。不小心碰到的…。機械性紫紺?嗯…。對!機械性紫紺!”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驚奇於他異於常人的思維,“機械性紫紺”!虧他想得出來!
直到出門去醫院,再到交班後查房,他都因為脖子上的“機械性紫紺”而耿耿於懷。我的主動搭話、牽手、討好、道歉、求饒,他都無動於衷。從交班室出來,我悄聲追在他身後進了辦公室,貼著他說:“老師不要這麼小氣嘛,大不了…大不了今晚讓你還給我一個!”
他一聽這個葷話,當場暴跳如雷,目赤臉紅地就把我趕了出去。
中途我去急診門口接了個快遞包裹,等返回CCU時,他正帶領同志們查房。我偷偷溜到隊伍裡,以為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卻不想還是被赫連意捉個正著:“唐棣!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地幹什麼去了?!
“呃…”我撓撓腦袋,“那個…我去幫忙接收科研專案的裝置!”
他皺皺眉,眼神不善:“剛才找你回答問題,你人一直不見蹤影,那麼你現在說說,心臟科重點查體專案!”
我一瞧這架勢,分明還在氣頭上,要□□裸地報復我。我心想小樣兒的,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