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呼啦啦擁進一群嬌媚小妞,一水的黑絲短裙,曖昧的燈光和濃妝讓我一時間錯以為自己進了盤絲洞。小姐們挨個蹭到老闆身邊,錢院長兩個,腿裡坐一個,手臂摟一個。
一個大腿妹蹭到我身邊,捧過我的臉左一下右一下地就啃了過來。我趕忙推開,就聽那小姐說:“害什麼羞,難道你沒感受過?”
再看身邊的赫連意,拉著臉推拒著熱情的美妞們。人家小姐姐剛剛貼上去,他噌得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抓過白茅就出了門,我緊跟著他們。
赫連意怒髮衝冠,強自壓低聲音說:“我受夠了!我連招標企劃書都寫好了,他們竟然串通好要買GE公司的造影機!何談公平?!”
白茅來回踱步,急聲說:“赫連意!拜託你腦子清醒一點!導管室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造影機也不是你一個人用!美國GE公司在這方面是權威!引進他們的裝置無可厚非!錢院長肯拍板掏錢給你心臟中心配備世界最先進的裝置,你應該感激!你卻在這裡撒酒瘋!”
赫連意瞪視白茅,氣憤至極:“他們就是為了利益!一千多萬的造影機,投入使用的話,對醫院是個極大的消耗,對病人那就意味著無法承受的檢查費用!”
“你…”白茅攥了拳頭,撇頭嘆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赫連意!你趕快乖乖給我回去!購置裝置方面,我說了算!你給我清醒點!”
赫連意一個拳頭揮上白茅的臉頰,接著就是他怒吼:“白茅!你跟那群人一樣,見利忘義的貨色!我警告你,只要我在心臟科一天,就是我說了算!”
白茅用手指蹭了下自己的臉,看看手上的血跡,抬起頭冷笑著說:“好!好!我知道自己是個空有其名的傀儡,好!這下我們撕破臉好了!你當我跟你爭□□力呢是不是?!好!看看這次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白茅甩手回了KTV包房,徒留我和赫連意在酒店外面的角落,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
我上前想安慰低頭不語的赫連意,他一抬手便阻止了我,低低地說著:“我沒事…回家。。。”
一路上他聚精會神地開車,我看著他寧肅的側臉,一直也不敢說話。怎麼就因為這個事,兩個人就搞得面紅耳赤、怒不可遏?!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我心裡很糾結,很無奈,也很無助,我無權無力,我幫不上赫連意任何忙。
關鍵是,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誰對誰錯。白茅說的沒錯,不招標引進內定的裝置,這種暗箱操作在國內已經不是新鮮話題;引進先進裝置,不但能提升醫院的實力,鍛鍊醫務人員的業務能力,提高診治準確率,也是為患者負責的表現。而赫連意呢,他說的也沒錯,他希望社會公平一點,公平招標,公平競爭,給其他企業一些機會,防止壟斷,多元化應用醫療器械,讓富人和窮人各有所需,不至於出現看病難、看病貴的現象。
到家後,赫連意愁眉苦臉地躲進書房,開啟電腦忙業務,忙會診,忙論文。一直到凌晨,我睡了一覺後醒來,發現他竟然還沒有睡,便出去看他是否還在為那事心煩。
他沒有在書房工作,而是窩在沙發上看著午夜新聞。
我坐過去,扳過他的身體,很傷心的說:“老師,不要這樣!見你愁眉不展,我心情也會很低落。”
他長嘆一聲,仰頭靠在我手臂裡,輕輕說著:“小唐,玉樹地震了,就在今天上午,我才知道。”
“哦…是嘛…”他的話題轉得太快,我想他大概在掩飾自己的窘迫,“老師,老白的話,你別太放在心上!”
“小唐,我要去玉樹。”他又一聲嘆息。
我坐正身體,他真是失去理智了!“老師,老白他不是故意那麼說的,你們都需要冷靜冷靜,過兩天兩個人心平氣和地商量一下嘛!”
“我說了,我要去玉樹,”他轉過頭看著我,“衛生部已經在北京、天津集結了第一批醫療救援隊,明早出發;本市的救援隊也在今天下午徵召志願醫生,我…。我剛才給院辦打了電話,已經報了名。”
我瞠目結舌,千算萬算,算不到玉樹今天發生了大地震,更算不到赫連意竟然一氣之下報名參加救援,他那是去送死!
我抓緊他的身體,焦急萬分,使勁搖晃他的身體,希望能將執迷不悟的他搖醒:“老師,你沒跟我開玩笑是吧!你只是一時生氣,明天你就老老實實上班去了對不對?!”
他板著臉推開我的手臂,舉起遙控器調到玉樹地震實況的轉播,說:“那裡發生了大地震,死了好多人。剛才…。我看到廢墟里,有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