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醫生機械地回應著,抬頭不經意間見到是赫連意在指導搶救,瞬間驚呆了雙眼,拿著開口器愣在當場:“院長…你…”
赫連意皺眉呵斥她:“愣著幹嘛!快點插管!”
我也衝過去,對忙著做按壓的120醫生說:“我來吧!”
做了幾輪胸外按壓,赫連意喊住我:“停一下,是室顫,拿除顫器,小唐你來試著除顫!”
“我?!”我瞪大眼睛,我可從來沒除過顫啊!
赫連意把導電糊塗抹在電極板上,遞給我,命令道:“貼穩,同時按!”
我重重點點頭,接過電極板,貼在患者胸壁上,喊道:“都閃開!”
“嘭~”病人重重彈了一下。赫連意在旁邊說:“不行,再上一支腎上腺,加一支尼可剎米!”
護士姐姐動作麻利地給患者注射。姚醫生接替我繼續做著胸外按壓。搶救措施和藥品接連不斷被應用到搶救中。患者卻依舊沒有恢復自主心跳的跡象。
赫連意凝神盯著監護器上的心律,搖頭嘆息:“叫超聲,拉張圖,應該不行了。”
我累得滿頭大汗,病人卻依舊不見起色。盯著超聲儀上面的情況,聽醫生解釋:“院長,心臟破裂…沒希望了…”
赫連意點點頭,沉聲說:“知道了,我去和家屬談話。”
他一轉身,我趕忙拉住他,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你這樣子怎麼和家屬交代病情?!”
他顯然早已忘記自己目前也是病人的身份,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病服,他尷尬地說:“啊…是啊…那…讓小姚去吧…”
談話不結束,我們是不能停止搶救的,即使病人早已去世。所幸的是,這個病逝患者的家屬還算得上通情達理,理解這種病情的嚴重併發症便是心臟破裂,回天乏術。我們很快停止了了搶救,赫連意宣佈了患者的死亡時間。
死者被太平間工作人員拉走後,我瞬間鬆了口氣。再救下去,赫連意肯定吃不消了。他渾身都軟綿綿的了,讓我心疼不已。我扶著他躺回病床,開口便是一長串責備:“你幹嘛非要跑過去?!你以為你自己就沒病了是嗎?!那麼多醫生在,他們又不是不會搶救!”
他乖乖躺好,重新接上氧氣,伸手揉揉太陽穴,嘴角竟隱約帶笑!!!
我冷著臉撅著嘴,嘟嘟囔囔地說:“笑什麼笑!你就是逞強!不自量力!”
他的笑容更加深刻,不管我如何發火,輕輕說:“我餓了,想吃飯。”
我馬上停止嘮叨,猛然站起身,支支吾吾地說:“啊~~你終於想吃飯了!我馬上回家做!馬上!想吃什麼做什麼!”
聽到他說要吃飯,我欣喜不已,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拿什麼回家。要知道,他和我冷戰這麼久,能開口和我說話,能對我笑,能說自己餓了想吃飯,這對我就是最大的赦免!
他呵呵笑了起來:“不要回家了,去食堂買就好。”
“那就吃點好的!”丟下一句話,我飛快跑出監護室。
跑出內科樓,我看到天空湛藍,我看到飛鳥自由,那夏日的暖陽瞬間溫暖了天地。都說人世間最難開啟的是心門,可一旦開啟,你就會看見陽光燦爛的世界和熱情明朗的自己。而這所有的晴天,都是因為一個人的接納與包容。
點了他愛的小炒,我馬不停蹄地返回監護室。刷卡進去,護士姐姐一見我急匆匆的樣子便奚落:“有我們的份沒有啊?!院長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啊!”
我躲過她們的糾纏,討饒道:“哎呀~~改天請姐姐們吃大餐還不行啊?!”
從她們咯咯咯的笑聲中逃出來,我直奔最裡面的簾子。邊掀簾子邊壓低聲音喊:“赫連,香噴噴的腰果蝦仁來啦~~”
他抬起頭,一臉嚴肅。我望過去,他雙手交叉置於腹部,手下壓著一張紙。
“怎麼了?!”我把飯菜安頓好,挑了大蝦仁放到他碗裡,“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又悶悶不樂的了?!”
他把紙張遞給我,沉聲說:“我剛才不舒服,想自己去護理站找藥吃,誰知道發現了這個。”
我接過那張紙仔細看了起來,邊聽赫連意解釋:“這就是他們暗地裡剋扣藥品的清單。”
“怎麼能看出來呢?”我看著手中的清單,不明所以,“只是普通的藥品數量表啊!”
“你資歷尚淺,不知道這其中的潛規則。”他抬手指過來,“你看,他們動作多塊。剛死的患者,沒來得及用而剩下的藥品,她們一一不差的給記了下來。但她們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