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靜靜坐在那裡,卻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也同樣無法直視的威嚴,他沒有刻意做出多麼高高在上的樣子,可是就是給人一種睥睨眾生的感覺。
南清言斂斂下頜,蹙眉思考,如果把他比作一種動物,那應該就是一匹黑豹,即使身處暗處,也一樣擁有強烈的存在感,讓人不禁繃緊了肌肉,應對可能突然而至的危險。
“我由衷地不想看到德國輸掉第二次世界大戰,也同樣衷心希望猶太種族徹底成為歷史的塵埃。這種得到德國政府庇護,卻在戰爭關鍵時刻搞分裂的人,在德國搞德國人分裂,在法國搞法國人分裂,這種民族,這種人,遲早要玩完。”
“在歐洲沒有人喜歡猶太人,既然大家都不喜歡,為什麼不把猶太人殺光,只等著希特勒的一聲令下,一邊譴責,一邊又在心裡覺得解氣。知道為什麼我之前從來沒有談論過這些東西了吧?”
南清言沒有等李致霄的答案,“因為我不想在一片聲討聲中表現我的欣賞,正如你不能在一群中國人說自己喜歡李登輝一樣,人人得而誅之的角色,說出來純粹是在找打,罵都直接跳過去了。”
那天下午,南清言說了好多好多,李致霄也聽了好多好多,都是他沒說過,也是他沒聽過的,新奇的有,無聊的有,偏執的也有,南清言從來沒有這樣暢快過,即使他面對的是自己的學生,自己還對他了解不多,但他就有這個魔力,讓自己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真正一直想要訴說的東西。
“謝謝你,真不好意思浪費你這麼長時間。”外面的天色已經擦黑,南清言說的有些口乾舌燥,不過幸好這裡的服務生一直幫他們添著茶。
“不,我很樂意聽老師的見解,很有意思,很長知識。而且,”李致霄將身子坐正,兩腿向前伸了伸,以緩解膝蓋和小腿的僵硬,“我的外祖父就是一名納粹軍官,而且逃脫了遠東軍事法庭的制裁,雖然他坑殺過三百名無辜的猶太人。”
李致霄點了點頭,以回應南清言難以置信的目光,“我有四分之一的德國血統,七歲之前一直生活在波恩。”
“怪不得,你能寫出那麼好的論文,”南清言一臉的醒悟,“那在德國人心中,希特勒就那麼不可饒恕嗎?我一直很想知道答案。”
“Estutmirleid(真抱歉)。納粹是我家的禁忌。甚至我在來中國之前都不知道世界發生了兩次世界大戰。”
“哈,那真可惜。”
看天色已經不早了,雖然洛靈的冬天天黑得快,但他們還是決定今天先不去靇泰的高速。
☆、憶章。三十八
南清言和李致霄踏著五點半的鈴聲一起走進教室,這種狀況除了還坐在原來位置的沈子楚挑了挑眉外,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過分關注,他們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已經走到教室前面的南清言。
終於終於不再是那個一個半小時其中七十分鐘都在抽風的新東方老師了,那個張嘴“我靠”、閉口“我擦”的真讓人不敢恭維,季煜宸在9?11後就去美國了,李致霄也很久沒來了,來看“美色”的女同學已經消失了大半,原本座無虛席的階梯教室一至六排已經沒人了,就連一直是全勤的沈子楚也找了個犄角的位置埋頭睡覺。一個星期又一個星期,就在剩下為數不多的同學也要挺不住的時候,那些他們曾經拜過的觀音菩薩、王母娘娘、基督、耶穌、聖母瑪利亞終於顯靈了,他們最喜愛的南清言老師終於傷愈復出,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時刻。
所以一下子沸騰起來的人群遮住了南清言的身影,也遮住了邱巖看向南清言的視線。
“老師你都不知道,你上課突然昏倒真是嚇死我們了,我們有想去看你,不過就是不知道你在哪家醫院。”
“老師啊,您可想死我們了,您知道這幾個星期我們是生活在怎麼水深火熱的生活裡嗎?”
“老師老師,您要再不來我也不來了,這幾個星期德國概況我是一個沒學會,用德語罵人倒是學了幾個。”
“老師啊,我們好想你啊啊啊啊……”
“老師病好了沒?千萬不要再丟下我們了!!!”
同學們鬧了好久終於恢復平靜,此時上課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南清言也不在意,“我很抱歉同學們,因為突然生病耽誤了大家很多課程,又聽說請來的代課老師也不是很好。”
說到這南清言被迫停了一下,因為底下的學生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對代課老師的聲討,“哪裡是不是很好,根本是非常不好啊老師。”
“這也不能全怪老師,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