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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

“唔……請說中文好嗎?我聽不懂……”南清言緊闔的眼簾張開一線縫隙,眼前的那人逆著光,只模糊地在視網膜上印了個輪廓。鼻尖徘徊的是清淡好聞的香氣,卻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怎麼自己又跑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清言,你……”感覺到那個隔著薄被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明顯一頓,那人也慌張起來,但南清言注意的並不是這點,他迫切的想要弄明白自己如今身在何處,起身的時候也下意識地不去讓受傷的右臂用力,“我在哪?邱巖呢?你又是誰?”

“我……”

他好像能夠感受到那人的悲傷,無聲卻無處不在,透過薄薄的絨被,透過瀰漫在周圍的暗香,源源不斷地滲透他的軀體,鑽入他的心房,突然之間,南清言心中的恐慌和焦急統統化為了泡影,是的,他平靜了下來,因為他好想知道了這個守在他床前的男人可以給他幫助,除了心頭還沾染了一些來自那人的小小的酸澀。

南清言張了張口,沒有突出一個字或者音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面對這樣深重的悲傷,竟無話可說起來。暗色的空間氤氳著無言的壓抑,不擅長應付這類的他又將注意力悄悄轉到他處。

試了試動動他的右肩,沒有想象中的疼痛,一點也沒有,如果非要找出如今這副身體的毛病,也不過是長久臥床後的滯澀和沉重。

呃,這不太可能吧?已經全部睜開的雙眸閃著難以置信的光,明明自己右肩中了一槍,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自己絕不可能記錯,怎麼現在又是這樣的情況?他該不會是失血過多死了吧,然後靈魂出竅晃晃悠悠進了這副軀殼,不過他剛才好像聽到那個男人叫的是“清言”,還有那麼巧的原來這個身體也叫做“清言”的……

“père!Père!Vousvousréveillez!”(大意就是爸爸爸爸你怎麼樣了)詭異的思索被忽然而至的童聲打斷,順著聲音的來源,一個小不點的身影奔著自己的床邊跑來,又在想要撲到自己身上的那刻被那人抱了起來。

“Nepeutsefaire。Monpèreestmalade。Vousvoulezmontrerquepetitmonsieur。EtesTumonfrère,Afindeprotégersonfrère。Vousn'avezquinuirafrère。”(大意就是老實待著不要吵到他。)正是那種高高低低的調子,讓南清言在茫然的同時不禁煩躁起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的人又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

那個男人站起身來,原本被抱在懷中的孩子也隨著他的動作高高的離開地面,低沉又綿綿徐徐的嗓音響起,給南清言一種好像在教訓那個孩子的感覺。

“Jesuisdésolé。”(對不起)那個孩子吐了吐舌頭,把自己胖乎乎的下巴縮排肩裡,弱弱地回了一句。

他的頭髮是黑色的,被橘色的燈光鑲了金邊,抿緊的嘴唇讓本來就不瘦的兩頰更顯圓潤,眼皮低垂著,捲翹又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一對振翅的蝴蝶。南清言歪頭看著他兩人的互動,語言不通也只能默默的看著。也許是一對父子吧,看著那人的神色,那一定是個好爸爸,而與他面對面的幼兒,只有三兩歲的樣子,長相倒是極出色的,那種未知的語言在他口中還說不出如那人那般的宛轉悠揚,卻有一種惹人憐愛的稚氣。

那是誰呢?南清言無法抑制的想要知道,一種不可名狀的渴望成為他心中唯一的訴求,他不惜掙扎著虛軟的四肢,晃動著不時昏眩的頭,卻不小心磕上了那面富麗的床頭,發出“咚”的一響。

這響聲同時招來了那父子倆的注意,看到南清言歪斜地半坐著,父親趕緊放下懷裡的孩子,去攙扶那具搖搖欲墜的身體,“清言清言,你沒事吧,磕疼了哪裡嗎?”

南清言僵硬地搖了搖頭,他現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一件似乎更加重要的事上,他的肚子怎麼鼓起來了,難道他就算借屍還魂,也還是行將就木?或者,他居然附到一個女人身上了?

“不,不,我不好,你是誰?!我是誰?!為什麼我會這樣?!”殘破的聲音從喉嚨裡侵洩而出,歇斯底里的,他推拒著那雙試圖將他扶正的手掌,無言的行為散發著疏離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的舉動傷了那個憂傷的男人,但他的憂傷卻不足以致命,哦,上帝啊,您能回答我一下我到底是怎麼了嗎?

“清言清言,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別傷了自己……”逆光的身影試圖靠近瑟縮在一起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