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章。五十五
“哎呦,這就是我們楚楚經常說起的南清言老師吧,留德的博士生,果真是一表人才啊,教我這個笨蛋弟弟一定很辛苦吧。”不知能哪裡冒出的女人攀上了沈子楚彎曲著的左臂,身材婀娜地著了一身剪裁精當的拖地長裙,纖細的眉被故意畫成直挑上髮際的模樣,為配合她微微向上吊起的眼角,唇是豔麗而又危險的紅。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人,動人的容貌以及無可挑剔的身材,只是從身體內部散發出的那股強勢,讓很多蠢蠢欲動的心剎住了靠近的腳步。
她有意無意地在灑向南清言的目光中摻上點不屑,直看得她對面的男人不解,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憤怒。
似乎並沒有覺察出自己的出現導致原本還算圓滿的氛圍變得糟糕,這個頗有點膽大包天的女人還是笑意盈盈的打量著對面動作已經有些僵硬的南清言,而更奇怪的是,被如此攪了場,沈子楚除了最初表情不自然了一下,甚至還主動挽住了那隻攀上他的芊芊玉手,右手象徵性的在那抹白皙上拍了兩拍,“這是我大姐,沈子霖。”
雖然神情上還是不變的愉悅,不過南清言還是能敏銳地捕捉這八個字中隱藏的秋毫的嫌惡,嫌惡什麼呢,不過是些豪門之間的,為平民百姓津津樂道的那點齷齪事兒罷了,他還不是那麼感興趣,只是風度依舊地回做了自我介紹,順帶著瞥向沈子楚的餘光夾帶了些以往未有過的複雜。
本以為他和他姐姐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那個沈子霖居然沒有半分矜持地將自己的右手從沈子楚臂彎中抽起,端在南清言面前,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哦?這是我的榮幸。”所謂恭敬不如從命大概就是面對這種狀況時的心態,將右手擎著的高腳杯換至左手,琥珀色的液體在其中歡快地擺動,險些擦過杯沿,在高檔的實木地板上留下幾滴晶瑩的水漬。
他的右手虛扶著她的右手,兩股同樣冰涼的溫度在指縫中流竄,讓她兀自打了個冷戰,不知是源於手心處強加的寒,亦或是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懼。
那隻被握在南清言手中的柔荑秀美的異常,即使去做指模也不為過吧,漸漸靠近的他在心中瞎想,面板柔嫩彈滑,手指纖細而正直,指甲被修剪成漂亮的弧度,甲面還能泛出健康的光澤。不過即便如此,南清言在貼近的那刻還是選的將唇烙在自己的拇指關節,因為他怕她濃郁的護手霜會沾到他的嘴上,一會吃什麼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南老師還真是矜持呢!”在場的三人都看的清楚,彼此之間也心知肚明,只是需要一句趕緊離開的話,沈子霖隨意丟擲這個詞後便也頭都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圈子。
這個女人,也真是太奇怪了吧。既然走的這麼狼狽,開始時就不要主動湊上來啊。南清言心裡從來不明白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心中那些彎彎繞繞,只是將這些在腦子裡過了兩遍,也就隨她去了。
“呵,”沈子楚目光有些悠遠地越過南清言的肩看向遠處,臉上也卸去了那刻意裝出來的愉悅,“我還有一個姐姐,沈子鈴,一母同胞的我們三個,不過她們總是在找機會弄死我。”
☆、憶章。五十六
“老師可不要露出這麼傷心的表情呢!”輕鬆的笑再次回到沈子楚的臉上,還是那樣瀟灑地站在背光處,不過在南清言看來,那些投射在臉上的陰影卻讓本來就英俊非凡的青年成熟了幾分。
“其實本來呢,這種事也是不可避免的。”一手撩起垂墜的窗簾,乾淨的玻璃上倒映的是自己看了十八年的面孔,從那圓圓的舷窗中,沒有皓月,亦或是繁星,甚至連從庭中透出的燈光,都被外面無盡的暗色吞噬,連帶著巨輪前進的方向,也一併模糊起來。
“父親位高權重,重兒輕女,一旁的親戚又虎視眈眈,還總想從我家分得一杯羹,母親有心維護,卻無奈紅顏薄命,在我四歲的時候就早早的去了,不知是天災還是人禍。被附加了自己無法承擔的重,被覬覦,被嫉妒,被仇視,卻無法逃避,也罷,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現下攪得一切烏煙瘴氣,雞飛狗跳,不得安生,到頭來也不知道是雞從了狗,還是黃牛上了道。呵。”沈子楚平靜的語氣像是個旁觀者一樣,以至於最後那聲輕笑都顯得無比自然。
“嗯,嘿嘿,老師,”一張忽然放大的臉讓南清言從恍惚中驚醒,看到的是沈子楚滿臉的壞笑,“你說我把我家這點破事寫成小說,不不不,直接寫成連續劇,我是不是都成名家名導了?!我記得那些宅斗的都是按這個套路來的,嫡子嫡女,嘶……父親要是從外面搞個私生子進來故事就更有趣了,而且子楚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