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很討厭,平時正常的謝銘謙還是很好相處的,並沒有一開始以為的那樣無法無天的霸道,相反還是個比較講理的人。也難怪,他本就是軍人家庭出身,本身也是軍官,身上也有軍人的肅殺之氣也是正常的。但他的家教和在軍隊裡的教育也使他除了肅殺之氣更多的還有正氣,那是真正的浩然之氣。
沒一會上杉薰子就帶著醫生進來了,陳禮和蘇淮生也來了。
醫生先過來把原先的繃帶拆下來,謝銘謙背上有四處傷口裂開了,都還在緩慢的向外滲血。擦掉血跡和之前上的上藥,重新清洗消毒,然後又上了一遍藥。這次沒有纏繃帶,醫生說先晾涼對傷口會比較有好處。傷藥是上好的藏藥,活血生肌非常有效,能幫助傷口迅速恢復,但是就是上了藥之後受傷的地方的痛感會被放大好幾倍。剛才上藥的時候,饒是謝銘謙也在一直吸涼氣。
陳禮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醫生給謝銘謙換藥忙活,等醫生走了之後問,“知道錯了麼?”
“知道了。”謝銘謙一點都沒猶豫,態度很良好的跟陳禮認錯。
陳禮轉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睛也不看著謝銘謙,只是看著虛無的一點,沉吟半晌,“既然做了那就好好做下去,別丟你們謝家的臉。”
“我記著了,絕對不會給老爺子和哥丟人的。”謝銘謙說完又問,“陳恆怎麼樣?”
“他前些時候折騰了一會,剛才喝了安神藥睡著了。”蘇淮生接著他的話說,“呶,你也要喝的。”他拿嘴撇撇上杉薰子手裡的藥碗,“喝完了就讓你睡覺!看你們還敢不敢折騰!再折騰我就把小修修帶走,讓你再也找不著!”妖孽蘇故意惡狠狠的說,“這點小傷就折騰成這番模樣,哼,還差得遠呢!”。
他看著謝銘謙和陳恆受罰心裡也不好受,但他又偏偏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安慰人,便只好這般虛張聲勢的恐嚇一番。
謝銘謙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多謝“大嫂”關心!”
氣的妖孽蘇頓時滿臉通紅頭頂冒煙。想當初他中文還不太好,讓謝銘謙和陳恆兩個混蛋拿這個“大嫂”不知打趣了多少次,偏生還不能反駁,就連陳禮都預設這個稱呼了。
上杉薰子是最知道蘇淮生的,所以調笑說,“我看他是沒大礙了,都有精神來貧嘴了。”
妖孽蘇伸手扒拉了一下他那一頭火紅的頭髮,很大度的說,“快喝藥,喝完了趕緊必要睡覺!唧唧歪歪的那麼多廢話!你家小修修先借我玩幾天,反正你也是半死不活的趴著起不來。”
修頤在一旁看著,只覺得很是溫馨,謝銘謙雖然受了罰、被打的傷得很重,但是卻一點都不怨懟陳禮,反倒是心悅誠服的樣子。蘇淮生嘴上說得不好聽,但本質上還是很關心謝銘謙的,不然依他那個性子,別人在他跟前死了他都不帶眨一下眼皮的,哪裡還會這樣上趕著過來看人?上杉薰子就更不用說了,謝銘謙和陳恆被打她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請醫生熬藥什麼的都是親力親為,畢竟以她陳宅大總管,又是謝銘寒夫人的身份這樣的小事怎麼會勞動她身上?擱別人她也就只是動動嘴巴吩咐下面的人做事,能過去看看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了。
這一家子都是極護短的人,罰也是出於愛護的心理,罰完了之後還是一家人。
因為上午的事,午飯也都忙活的錯過了。修頤因為之前吐了一回,胃裡更是空落落的。所以在謝銘謙喝了安神藥睡著之後,上杉薰子就張羅這開飯了。因為兩個病號現在不能吃平時的吃食了,所以等他們醒了讓廚房做專門的病號飯給他倆。不是有藥膳師父麼?正好做些活血又促進細胞生長分裂的好消化的藥膳給他倆吃。
飯還是在花廳吃的,不過是更精緻些的家常菜,用料更好,味道也不用說。
陳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雖然這條規矩對蘇淮生從不具有約束力,但他現在也沒什麼心氣兒說話,因為他在想著一會吃完飯怎麼逗修頤玩。
而修頤則是憂心忡忡的埋頭吃飯,對蘇淮生熱烈而詭異的目光毫無感覺。他在琢磨他到底要怎麼走。他身上沒多少錢,也沒有換洗衣物,家裡的大部分東西都被謝銘謙搬回了他家。照這樣看他只能先回到T市的家裡取出保險櫃裡的卡和現金。他打算去終南山找清虛真人,他現在很迷茫——按常理來說,他是不應該和謝銘謙在一起維持那樣的關係的,不僅僅是別人的看法,也不是他對同性戀有什麼歧視——他面對陳禮和蘇淮生也沒有感到什麼奇怪的——他只是不覺得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他活了二十四年都沒發現自己會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