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心疼的不行,趕緊上來勸陳禮,“爺消消氣,有話好好說,他們都是好孩子,有什麼不能說……”說著就要上去攔住陳禮。
結果她話沒說完,陳禮第二鞭就上去了,謝銘謙在旁邊又喊了聲“三十”。這次陳恆沒叫出來,死死的咬住下唇,面色蒼白,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上杉薰子心疼得臉都白了,看著陳禮的臉色也不敢再上去勸說,蘇淮生也把頭轉到一邊,一手緊緊握住薰子的手。
修頤哪裡見過這種場面,早就閉死了眼睛不敢睜開,但空氣裡飄散的血腥味兒讓他胃裡一陣翻騰,直往嗓子上面冒酸水。
蘇淮生見他要支援不住趕緊叫下人來扶他到一邊的廂房裡歇著,又吩咐去喊大夫過來候著,不管是哪一個,一會都是需要看大夫的。
修頤被扶到廂房裡,躺在床上,鞭聲和鞭子觸碰到皮肉時皮肉綻開的聲響還猶在耳邊。謝銘謙還在大聲的報著數,二十、十九、十八、十七、十六、十五……一聲接一聲,好似永不停歇。
他不知道為什麼陳禮會生這麼大的氣,他也從沒見過誰家會這樣體罰孩子。他對教育孩子的印象僅僅停留在父母的讚許和老師的誇獎,從他以前的同學那裡聽到的最多也不過是打一頓屁股罷了。
這一刻他從心裡泛起了恐懼,他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他永遠都不能理解的世界……
9真·出逃
下午,修頤醒了之後盯著床頂的百子千孫的木刻雕花一時記憶有些迷茫,他好像不太記得自己怎麼會在這裡醒過來了……
胃裡空空的抓撓著有些難受,坐起來之後才發現有個人趴在他旁邊——好像是謝銘謙!
後背上已經裹了厚厚的繃帶,不少地方還滲出了血來。謝銘謙的臉面對著他這邊,眉頭皺著,面色也不太好。打得真狠啊……他有些惡劣的想,叫你欺負我,遭報應了吧!可是他卻一點都不開心,按理說他也許應該幸災樂禍才對。
“嗯……醒了?”謝銘謙聽見修頤的動靜醒了過來,他其實沒睡著,只是在閉目養神而已。背上疼的狠了,想睡都睡不著。
“嗯……”修頤看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乾巴巴的問:“很疼麼?”
當然疼,鞭子是好鞭子,陳禮又是一手好鞭法。他下手有分寸,雖不會把人打壞,但是疼肯定是要疼上十天半月的。
“嘶……”謝銘謙想坐起來,結果一動就扯到了背後的傷口,“還行,就是看著嚇人,小時候捱打的家常便飯。大哥下手已經很有分寸了,要是我哥來打現在我就不可能還趴在這了。”他怕嚇著修頤,只是勉強安慰他,“來,扶我一把。”
修頤趕緊按住他,後面的傷口有的地方已經裂開了怎麼能再動,“你別動,有的傷口已經裂開了,我去叫醫生來給你止血。”說著就小心翼翼的從謝銘謙身上跨過去下了床出門找人去喊醫生。
推開門就看見上杉薰子端著盆水從面前經過,水裡飄著血絲,搭在盆邊的毛巾上更幾乎全是血。
她看見修頤出來邊停下來問,“可是銘謙醒了?”又跟解釋手裡的血水盆子,“這是剛才陳恆剛才用過的,捱了打不好好養著還亂動,傷口裂開又出血了。銘謙應該沒事吧?”
修頤被她這一連串堵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趁她停頓的空擋趕緊說:“謝銘謙傷口也裂開了,還滲了不少血出來,趕緊叫醫生來!”
上杉薰子驚得差點把手裡的盆扔出去,連忙答應著,“我這就去!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修頤你快進去看住他別讓他再動了,我這就去叫醫生來。”
說完她就趕緊穩住手裡的盆快步走了,修頤覺得插不上手完全幫不了忙便只能聽她的話回房看著謝銘謙。
轉身回房之後就看見謝銘謙硬撐著身子要做起來,“你幹什麼!快躺下!”修頤被他嚇一跳,趕緊讓他趴回去,“說了不讓你動你怎麼偏要動啊!不知道後面的傷口已經裂開了啊!不想要命了就直接去死好了!”
修頤口氣不好,但也只是怕謝銘謙再傷得更重心裡著急罷了。
謝銘謙僵著膀子又趴了回去,有些自嘲的笑了,“沒事,更重的傷都受過,死不了。”
修頤睜大了眼睛瞪他,一隻手按住他的胳膊就是不讓他動,“我不管,薰子姊姊說讓我看著你,我就不能讓你動,萬一你有個什麼好歹,我豈不是就算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他不是心腸硬的人,這幾日謝銘謙著實對他很好,涼了熱了端茶倒水全都不假他人之手,怕他無聊還尋了幾個孤本來給他解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