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來……
走到電話旁坐下,卻遲疑著……
乳白色的電話機是租房的時候一起交付的,白色的殼子已經因為年代久遠而泛黃,陪著的紅色面板願先也許是鮮豔的紅色現在卻也磨成曖昧的暗紅。無論怎樣努力的擦拭,細縫裡灰塵始終如影隨形,讓人總覺得刺眼卻也無可奈何。
明明剛才的電話還打得那樣的理所當然,現在卻突然覺得可笑。自己究竟算是什麼?程守夜歸與否又與自己何干?不期然的想起中午的電話,沈醉突然覺得空氣有點悶……
推開窗,外面的路燈白晃晃的有些刺眼。年久天長造就的濃重樹蔭,又為那白晃晃的燈光平添幾分詭異。
程守……
程守……
沈醉在自己想第三邊程守的名字之前覺察了自己的愚蠢,所以他煩躁的爬了爬頭髮,轉身進屋,開啟電視……任電視裡紅男綠女的誇張的聲音填充了整個空間。
正在沈醉努力說服自己去睡覺的時候,電話鈴響了,彷彿一陣響雷劃破了凝固的空間。
沈醉幾乎是小跑著接起了電話。
打錯了。
只不過是個打錯電話的。
沈醉呆呆的望著手中響著忙音的電話,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自己真得很可笑……
很可笑啊……自己
他在做怨婦狀阿……真是可笑……姑且不論性別上的不合適,自己那有資格做怨婦呢?
有一個人可以正大光明的怨,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沈醉笑的不可自己,笑的眼前一片模糊,絲毫沒有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
格嗒一聲,程守回來了。
格嗒一聲清響,程守回來了。
“什麼事笑得那麼開心?”程守走到衣架邊掛外套;有些奇怪沈醉的笑聲。記憶中的沈醉一向溫文,即便是和自己在一起,笑容雖然明朗卻從來不曾如此……如此……瘋狂……
瘋狂……程守停下手中的動作,突然有些驚心於自己所用的詞。
回過頭,沈醉正在望時鐘,眼角的溼意早已被悄悄的淹沒了痕跡。
凌晨三點半。
確切地說是三點二十七分,不過,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沈醉平靜的站了起來,回房睡覺。明天還有工作,無論是怨天尤人還是風花雪月都不是他的權利。現在他該睡了,早該睡了。
“小醉!”
“怎麼了?”
“剛剛斐文喝醉了,我被叫過去接他。你知道,我是他手機上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所以酒保打了我電話。”程守解釋著。在自己晚歸的幾個小時裡,不知道這個人又胡思亂想了些什麼。
他……已經沒有多少個十年可以等了……
對於程守的解釋,沈醉只是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讓程守心中難免有絲不快,卻又得不無可奈何的習慣——就像他多年來的那樣。
“要不要吃點夜宵?”
“太晚了,先睡吧。” 看著沈醉淡淡的倦容,一絲愧疚油然而起。
一夜無話,方才種種彷彿夢中,夢醒而逝。
一切又似乎回到了軌道上。雖然睡的極晚,第二天,沈醉還是按著老時間起了。頭有點暈,一種疲憊,深深的彷彿入了骨,渾身的骨頭都叫囂著罷工,但多年來的規律生活養成的習慣卻勉強著自己忽略。起床、梳洗、出門上班,一切都還是那樣的按部就班。只有出門前,沈醉對著依舊還在睡夢中程守稍稍猶豫了一會。但很快,還是在床頭放下了一個信封,輕輕的帶上門,走了。
晨曦透過飄揚的窗簾直射在床頭櫃上,白色的信封上兩個漂亮的宋體字:請柬。
而程守只是翻了身,沉沉的繼續入睡。
風,起了。
“哥……哥……哥!”紋音無奈的呼喚在早已魂遊太虛的兄長面前似乎效果不大。無奈之下,紋音只好用力掐了一下沈醉的胳膊。
成效……明顯。
輕聲痛呼,沈醉終於回過神來。
“怎麼啦?”
“怎麼啦?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才對吧!”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陪她來做產檢,可現在她不僅需要自己打理一切更需要隨時留心這個最近發呆發成習慣的哥哥!天!她是孕婦好不好?!
“你們究竟出了什麼事?”
“什麼什麼事?”沈醉反問的很快。
“你和程守之間,究竟出了什麼事?”雖然兩個人的步調還是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