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8日,曼圖洛夫接到了任命通知。
為了不耽誤戰事進行,曼圖洛夫決定在第一時間內,趕赴前線督戰。
他從州政府趕回家裡,立馬收拾了行李。在臨行前,他寫了一封“給喀秋莎的信”,就放在大廳最顯眼的桌子上。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交代了自己的去向,叫卡蒂婭和他保持聯絡,定時給他寄信,僅此而已。但這小小的一張紙,短短的幾句話,對於即將分離的人來說,已經很足夠了。
習慣做宅男的他,就像結婚前一樣,獨自一人,在沒有人陪同的情況下,低調地去了火車站,搭上了開往遠東的火車。
當時,外蒙的交通仍然不太方便。在蒙古國境內的鐵路就只有兩條,一條來往烏蘭巴托和納來哈礦區,另一條是蘇聯建造的,來往博爾賈(位於蘇聯俄羅斯聯邦赤塔州)和巴彥圖門的貨運鐵路,負責給前線輸送物資,應對有可能發生的日蘇戰爭。
本來,曼圖洛夫還打算經烏蘭巴托去前線,在那裡過宿一晚再走。但在出發的時候才發現,烏蘭巴托是一座鐵路孤城,根本無法透過鐵路去到那裡。
結果,他選擇了第二條線路,先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前往赤塔,然後從赤塔轉車去博爾賈,乘坐那條“貨運鐵路”前往巴彥圖門。
巴彥圖門位於外蒙古東部,是離第57特別軍指揮部塔木察格布拉格最接近的城鎮之一。
在諾門罕戰役爆發後,這條鐵路成為供應蘇軍後勤的主要通道。那些後勤物資經過西伯利亞大鐵路從蘇聯各地運到博爾賈,再透過這條鐵路運到巴彥圖門,最後用卡車運到諾門罕前線。
這趟鐵路旅程比去莫斯科那程還要漫長,從新西伯利亞去赤塔就花了48小時的時間,但這隻完成了一半行程的一半。
抵達赤塔後,已經是5月20日。那天是星期六,曼圖洛夫在那裡過了一夜才坐上前往博爾賈的火車。
博爾賈是一個毫不起眼的,規模小得不能再小的城鎮,人口只有一萬人左右。來往赤塔和那裡的火車每星期天才會有一班,結果他白白浪費了一天的時間。
到達博爾賈后不久,一輛目的地為巴彥圖門的軍列駛進了博爾賈火車站,在那裡停站補給,曼圖洛夫提前從火車站站長那裡得到了訊息,及時到達了火車站。
這輛軍列載滿了紅軍士兵和軍需品,後面還拉著幾輛坦克,是第11坦克旅。
他迫不及待地拿著手提箱,衝過對面月臺。
剛到達“對岸”的時候,幾個紅軍士兵就走上前來,把曼圖洛夫團團圍住。
為首的少尉軍官上下打量著曼圖洛夫那身斯文端莊的西裝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軍人。他那副帶有布林喬亞氣息的儀容,怎麼看都像是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派來的間諜。“同志,麻煩你離開這裡。否則,你將會被我們逮捕。”
曼圖洛夫並沒有被軍官的威脅言論所嚇倒,他可是堂堂第五十七特別軍軍事委員,是他們的老大!他託了一下眼鏡,抬頭挺胸,毫不畏懼地說:“我是第五十七特別軍軍事委員維拉迪摩·費多羅維奇·曼圖洛夫。”
不過,這幾個蘇軍士兵並沒有相信曼圖洛夫的話。他們幾個人用蔑視的眼神看著曼圖洛夫,不斷地嘲笑他。
“曼圖洛夫同志?您的二級集團軍政委軍裝呢?”為首的一個上等兵挖苦道
“我還沒有軍裝,但我有證件。”
“拿來看看。”
曼圖洛夫掏出了他的身份證,遞給了少尉,說:“請您看看,我真的是維拉迪摩·曼圖洛夫。”
上等兵連看都沒看,就把證件還給曼圖洛夫,說:“你的軍官證呢?”
“軍官證?我還沒領。”
“那怎麼證明你是第五十七特別軍軍事委員?”
這時,一名身穿上尉政工人員軍服的人出現在少尉的身後。上尉推開了正在發笑計程車兵,仔細地打量了曼圖洛夫的樣子,嚴肅地對幾名士兵喝道:“別笑了,他真是曼圖洛夫同志。”
幾個士兵停止了笑聲,這時,他們已經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師級政委(相當於少將)都敢得罪,這不是找死嗎?
“同志,您真的確定他是特別軍政委?”少尉對團級政委說道。
“確定,我認識他,他的確是新西伯利亞州委第一書記曼圖洛夫同志。現在他是特別軍政委。”
曼圖洛夫對眼前這位政治指導員並沒有什麼印象,他想來想去都記不得在哪裡見過他。“同志,我們之前見過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