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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喬徵的助理認真請教了喬徵的飲食喜好,拎著親自買來的宵夜登門拜訪。房間裡空調大開,喬徵只穿著酒店提供的浴袍,他雖然年近四十,浴袍下若隱若現的軀體卻結實有力沒有一點贅肉。陳墨亭有幾秒鐘的大腦一片空白,隨即調動起全部意志力來防止自己露出馬腳。
“你來早了,”喬徵單手擦著頭髮接過宵夜,隨便放在桌上,“我本來想穿得正式一點,畢竟是要討論公事。”他落座於桌旁,示意陳墨亭坐在對面,“我正在籌備一家經紀公司,你願不願意過來幫我,做我的第一批藝人?”
他突兀地切入正題,陳墨亭不由得一愣,眉頭也皺了起來。
喬徵不滿十歲就成了家喻戶曉的童星,辛苦打拼二十幾年才走紅,一貫保持著淡泊名利的低調做派,絲毫看不出自立門戶的野心,所有被他挖角的藝人都會感到意外,陳墨亭的反應算是溫和的了:“公司明年正式掛牌成立,你還有時間慢慢考慮,不用急著給我答覆。”
陳墨亭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一方桌子,抬眼道:“卉姐會在年後加入嗎?”
卉姐是天鳴文化的金牌經紀人,公司地位僅次於二老闆孔東嶽,陳墨亭幾個月前就接到她打來的電話,問他對孫敬寒是不是滿意,是否希望有更好的經紀人來輔助事業發展,言下之意如果他想,就可以換掉孫敬寒。
陳墨亭的回答是:我對孫經紀非常滿意,希望能一直合作下去。
他沒有向任何人提及這通電話,更換經紀人的事也不了了之,時隔數月,要換掉經紀人的風聲再次傳進他的耳朵,他卻仍然對孫敬寒保持沉默。
兩人沉默著對視良久,喬徵突然笑了:“這件事要保密啊。”
卉姐的那通試探電話距今相隔數月,一個是自家的人事調劑,一個是別家公司的挖角,陳墨亭既然能把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辯解只會越抹越黑,還不如干脆承認。“天鳴的金牌經紀都願意拋棄老東家為我做事,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相信卉姐的眼光。”
“卉姐的眼光肯定沒錯。”陳墨亭開啟被冷落的宵夜,把炒菜一份份擺在桌面上,“在徵哥眼裡,我值多少錢?”
喬徵沒料到他直接談錢的問題,幾乎被這種魯莽冒犯,接過他遞來的筷子:“跟不同的東家就會有不同的身價,天鳴太大了,沒法面面俱到,就算你再有潛力,得不到重視和資源也是白白浪費。”
“這倒是。”陳墨亭溫順地笑笑,天鳴文化是老牌經紀公司,有資源有關係有底氣,最不缺的就是人,還沒出頭就被埋沒是司空見慣的事,陳墨亭入行三年,不溫不火了三年,對此深有體會,“我在天鳴這幾年得到的資源,還不如徵哥在這個劇組給我的關照多。”
“我是做給你看的。”喬徵象徵性地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點起煙來,“跟著我你能得到更多關照。演藝圈最不缺的就是新面孔,越往後越不容易走紅,多少演員就這樣一輩子沒能翻身。”
“徵哥說得對。”陳墨亭也放下筷子,“可惜我那可憐的經紀人把所有精力都投在我身上,沒了我他這三年就白乾了。而且他還簽了同業競爭禁止協議,沒法跟著我跳槽。”
年代不同了,新生代藝人和經紀人之間的關係遠沒有當初那麼親密,喬徵挖角聽到過各式各樣的藉口,第一次遇到拿經紀人說事兒的,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扶額失笑道:“有意思,我竟然被小朋友噎得說不出話來。”
陳墨亭笑道:“怪我善良得無懈可擊。”
喬徵靠進椅背,哈哈大笑。
☆、03
孫敬寒走出旅館,走過一條街回到車上,閉上眼睛舒展四肢,享受性快感的餘韻。一夜情有一夜情的規矩,他不允許自己躺在陌生人的身邊做這種回味,這種行為對他來說過於親密。
他從手套箱裡拿出手機,二十多分鐘前有一個未接來電,是陳墨亭打來的,孫敬寒那時正在高度的快感中戰慄。
天鳴文化最近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古怪氣氛,這一向是人事異動的徵兆,正印證了之前有人要挖角陳墨亭的傳言,孫敬寒神經緊繃,連續幾天頭痛加胃痛卻無人分擔這份壓力,只好慌不擇路地選擇用性來發洩,一向不願主動聯絡的陳墨亭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既然只打了一次,說明不是重要的事,孫敬寒做個明天給他回電話給備忘,驅車回家。
“怎麼才回來?”走廊的聲控燈應聲而亮,陳墨亭拍著褲子上的灰塵站起身,“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當時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