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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和爺爺鬧翻的事情在家族裡很快便不聲不響的流傳開來,老爸多少調節了一番,但沒有打動老爺子;只好讓他耐心等待。

早就改嫁他國的媽媽更是單單打了筆錢算是關心,毫無行動之意。

——這就是鄭洛萊所能體會到的親情,一如既往的乾脆涼薄。

沒有誰想到他會生這麼重的病,因為從沒有誰真的關心他。

從前沒有,如今也沒有。

——。

儘管已經用盡所有的辦法,但腎臟手術的配型仍舊要靠運氣。

鄭洛萊一直靠著透析治療熬到次年春季,才接到醫生通知手術的電話,那時他整個人都已經瘦成了紙片,除了頻繁的出入醫院,還要忙著辦公司的各種煩瑣事宜,眉眼間盡是疲憊。

也許本該立即安排換腎,但不知為何,孤身一人的他忽然間又對躺在手術檯上有點恐懼。

好不容易見到第一個希望了,最想要做的,卻是見杜威一眼,和他說說話。

——自從自北京不告而別,倆人幾個月沒有聯絡了。

鄭洛萊坐在公寓裡考慮了又考慮,還是決定延期手術,訂了票飛回北京。

他知道自己已經辦了不少傻事,真的不缺這一件。

——。

到北京的時候恰是傍晚,長途跋涉的鄭洛萊非常虛弱,被助理陪著取了行李便匆匆離開了機場,根本沒想到此時命運之神又開起了不大不小的玩笑,連一個好好道別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留下。

次日早,清粥簡食過後,才拿起電話聯絡陳路,沒想他那常年保持通訊的私人手機卻沒有訊號。

猶豫片刻,再撥杜威,這傢伙倒是性子急,照舊匆匆的接了:“喂,誰啊?”

鄭洛萊剛服了藥,坐在沙發上感覺微微的噁心:“是我。”

杜威頓時沉默,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結束通話。

鄭洛萊聽著話筒裡微微的呼吸聲,恍然有很多話想說,卻半個字都講不出來。

杜威忽然怪怪的笑了聲:“沒空跟你閒扯,路路出事了。”

鄭洛萊一陣恍惚:“怎麼?”

杜威沉默片刻又哽咽道:“你還回來幹嗎?”

說完就啪嗒把手機掛掉。

鄭洛萊忙再打,卻已不通。

——。

無論從前如何,到底是朋友一場。

流氓還是立即決定打聽王子殿下的安危,可還未等助理回來,一個小時以後,新聞上就播出了青年持槍綁架的案子,被綁架的,正是不見蹤影的陳路。

待到鄭洛萊匆匆趕到醫院,才搞清楚是個曾經因為林亦霖和陳路被學校開除的混混,不知道從哪裡偷了警察的槍,正撿了陳路家生意糾紛的空子,將他劫持而去。

有那樣厲害的媽媽,陳路當然很快得救,受傷不重。

可重的是林亦霖,為了去救他被人大的肋骨斷裂,內臟受損,比鄭洛萊當日還要嚴重的多。

滿身是血的被拖進手術室,生死未卜。

手忙腳亂的杜威本正在手術室外神色慌張的忐忑,忽見鄭洛萊出現了,臉頓時更慘淡,起身結巴道:“額,林林正做手術呢,陳路睡了。”

這傢伙被這樣莫名其妙的甩了,若是以前,肯定要跳起來炸毛。

現在竟然如此平靜。

鄭洛萊心情複雜的看著他,搞不清楚杜威是哪裡變了。

陳路的家人幾乎都在這裡等候著訊息,再怎麼談自己的事也不合適。

最終鄭洛萊還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這充滿了消毒藥水的地方,似乎漸漸褪色成灰白,只有他們兩個還有著微微的黯然顏色,卻又隔了那麼遠的距離。

——。

那天大家都在醫院折騰了很晚,陳路醒來後又哭又崩潰,將從前的玩世不恭丟的徹徹底底,看的鄭洛萊有些恐懼,等到林亦霖被推出手術室安頓下來,便找藉口走了。

春暖的北京,在夜裡還是那麼冷。

在走出醫院大門被風吹亂頭髮的那個剎那,鄭洛萊模模糊糊聽到後面有人呼喚自己。

回首,是手足無措的杜威。

二萌的臉上有點汗,胡亂的抹了抹,小聲問:“你不是去美國了嗎?”

小小的動作讓鄭洛萊又想起曾經的那個小男孩,他微笑了下:“恩,在開公司,自己。”

杜威又問:“那你咋回來了?”

鄭洛萊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