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霞喉嚨哽了半天,艱難地問:“鄭洛萊?”
鄭洛萊在那邊輕聲說:“是我。”
白霞問:“你回北京了?”
鄭洛萊說:“是的。”
白霞又問:“以後還走嗎?”
電話裡沉默了很久很久,鄭洛萊才回答:“這要看杜威的答案,他想讓我留下我就留下,他想讓我走我就永遠離開。”
白霞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只是忽然冷笑了幾聲,沒有表態。
鄭洛萊接著說:“這次我只想聽他的答案,除此之外誰的答案都不重要了,阿姨,不管您生氣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想給他幸福,而不是讓他繼續痛苦,希望您以後能夠理解我們,我。。。。。。”
白霞忽然打斷他:“我幫你找找杜威,他出差了。”
話畢,這個母親猛然間就掛了電話,特別難過的掩住臉,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她根本沒辦法接受杜威和一個男人有什麼關係,這對於他們這個家庭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的,可。。。。。。她不想看自己最愛的那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人,一點一點,變得沒有能力能力快樂。
狼狽的擦著溼掉的眼睛,白霞撥下了二萌的電話,卻只聽得到不在服務區的聲音。
最近經常這樣。大約手機太舊了。訊號總是出問題。
真不知該如何說,杜威這麼個不知柴米貴的電子產品迷,竟然兩三年沒有換過新手機了。
——。。。。
“我操,簡訊他媽的都發不出去。”
此刻,杜威也坐在方羽旁邊抱怨著。
方羽把自己的電話賽到他手上。
杜威靠著座位:“算啦算啦,也沒什麼正經事兒,我眯一會兒,到機場叫我啊。”
話畢,他便開始做假寐狀。
心裡盡是此起彼伏的痛苦事。
杜威當然完全無法想象,那個男人再一次因為自己改變了生命軌跡。
他更無法預料,這次出行,會發生什麼、
81、Chapter 9 。。。
冬日的鄱陽湖畔處處散發著清冷的氣息,杜威一路跟方羽到達了九江的某個縣裡,不禁被南方特有的寒冷凍的全身發僵,他繫緊了圍巾,呼著白氣問:“我們跟哪兒採訪去啊,人生地不熟的。”
方羽帶著攝像一路往水邊的小屋去,說道:“那兒是林業局的值班室,先去看看吧。”
杜威哦了聲,又帶上帽子,默默的跟在後面。
開始實習的時候他的廢話和問題還很多,但給師父無奈的惹了不燒麻煩之後,終於也老實了下來。
——。。。。。
烏煙瘴氣,光線昏暗。
方羽被迎面而來的劇烈煙味兒嗆的直咳嗽,直向裡屋坐成一圈打牌的男人們問道:“請問誰是這裡的負責人?”
工作人員大概都在摸魚,見到攝像機和電視臺的臺標趕緊一邊阻止,一邊倉促的把撲克牌收拾起來,開啟陳舊的窗簾。
方羽說明的來意,一個男人趕快拿起了各陳舊的工作記錄本,敷衍的談到了他們對於過冬候鳥的保護情況,把自己說成了盡忠職守的優秀模範。
明明在來的路上杜威海看到水地裡被農藥種子毒死的天鵝,忍不住問道:“那為啥我還發現了毒殺天鵝的,我第一次來都能發現,你們發現不了?”
男人貌似無奈道:“這事兒利大,我們也防不住啊,早晨剛巡查完,這會兒那幫人又出來撒毒種子了,這水地幾十公里都有人抓天鵝野鴨子,網也清理了好多。。。。。。。”
杜威最不愛聽這種沒意義的訴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方羽瞥了他一眼,仍舊淡定的問了該問的情況,而後就帶著大家出到外面。
極富正義感的杜威呸了句:“我看就是官民勾結,他們壓根就拿了人家好處。”
方羽淡笑了下:“那你也不能這麼咄咄相逼,把事實反映出去就夠了,天鵝上千元一隻,一晚上抓個數百隻對這兒的人來說就是一筆鉅款,從前也不是沒導報過,但這兒很長時間以來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鵝吃鵝,所以不是靠講道理就有用的,懂嗎?”
杜威哼哼:“那我們也錄幾段播一播就算完了?根本不能解決問題嘛。”
方羽反問:“誰告訴你做新聞是要親自解決問題的?你以為你是皇帝微服私訪?最重要的是要讓公眾知道事實。”
杜威欲言又止,不太服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