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才分開。結果大學畢業之後,兩個人又進了同一間公司工作。
何喻從初三那年開始喜歡付晨山,總以為兩個人能夠一直在一起,是一種緣分,後來才知道,原來那種緣分,對自己來說太沉重了。
煙沒抽完,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付晨山轉過頭來找他,何喻連忙將未抽完的煙掐滅,朝著飯館走去。
何喻吃飯很快,而且很安靜。
付晨山吃得很少,一直幫他夾菜,還給他添了兩碗飯。
何喻雖然沉默,這頓飯卻吃得不少,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味道和油水這麼足的一頓飯了。
吃完飯,何喻抽了張紙巾擦嘴。
付晨山看著他,溫和問道:“吃飽了嗎?”
何喻點點頭。
付晨山說:“那我們回去吧,回市裡還得兩個多小時,晚了堵得厲害。”
何喻站起身,說:“晨山,我想先去拜祭我媽。”
☆、第 2 章
何喻的母親兩年前去世,就在何喻被法庭宣判之後不久。
老人家有高血壓,一直身體就不太好。何喻知道母親的死,自己是要負很大的責任。可是那時候在監獄裡根本沒辦法出來,所有關於母親的訊息都只能從付晨山口中聽到。而何喻的姐姐何婷,自從母親出事之後,再不願意來監獄探視他。
付晨山對於何喻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
埋葬何母的公墓在崇豐市郊區,可以直接走高速過去。付晨山怕晚了公墓會關門,所以開得很快。
何喻靠坐在車椅上,看向窗外,表情有些漫不經心。
付晨山不時會轉頭看他一眼,而且為了打破沉默,會試著與何喻聊天。
何喻並沒有太多可說的,他不怎麼願意提起監獄裡的生活。不管他用再平淡的語氣提起,付晨山都會露出那麼一副悲憫的神色,然後再一次重複對不起。
沒什麼意思,何喻覺得。
付晨山見何喻不說話,於是說起了自己。這幾年,付晨山的事業很順利,仍然在原來的公司,已經是最大的業務部門負責人了。他去年在二環路邊上按揭了一套兩室一廳的電梯公寓,地段和周圍環境都很好,房子也不小。
“小喻,”付晨山說道,“你家那邊去年拆遷,房子已經拆掉了。”
何喻“嗯?”一聲,坐直了身體轉頭看他。
付晨山輕輕嘆一口氣,“阿姨去世之後,房子一直是你姐一家人住著,後來拆遷她也沒告訴我,等我知道的時候,房子已經沒了。拆遷賠付的事情一直是你姐在辦,具體是怎麼陪的,我也不清楚。”
“這樣啊,”何喻小聲道。
付晨山說:“要不要我陪你去找婷姐問清楚?”
何喻沉默一會兒,才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付晨山忍不住伸出手來,輕輕碰了碰何喻的頭頂,就像撫摸一個孩子似的,動作溫柔,何喻的頭髮很短,毛茸茸刺在手心,他說:“彆著急,你先住在我那裡。”
何喻聞言,說道:“不太方便吧?”
付晨山笑了笑,“沒什麼不方便的,我本來就一個人住,房間也專門給你收拾出來了,你想住到什麼時候都好。”
何喻一隻手撐著下頜,轉頭看向車窗外,他說:“好。”
付晨山總是想要補償他些什麼,何喻覺得自己應該收下,這樣子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好事。
匆匆趕到公墓,還好來得急沒有關門。
不過這時候人已經很少了,公墓大門外的許多賣香燭鮮花的商店快要關門了。
付晨山去停車,何喻一個人去買了一束白色的鮮花。
付晨山朝他走過來,一邊將車鑰匙放進褲兜裡,一邊問道:“不買些紙錢嗎?”
何喻說:“算了,太晚了。改天我再來一趟。”
付晨山於是點點頭,“那好,週末我再陪你來。”
何喻沒有應他,而是抱著鮮花走在前面,朝著向上的階梯走去,同時問道:“我媽在哪裡?”
付晨山跟了上來,說道:“明園7排18號。”
何喻點了點頭。
公墓的環境不錯,當時何母下葬,除了何喻的姐姐,付晨山也是幫了不少忙的。
對於付晨山出錢出力的行為,何婷一直很感激,而付晨山總是說這是他該做的。的確是該做的,這些本來該由何喻這個親生兒子來做的事情,都是付晨山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