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義敷衍地“嗯”了一聲,滿腦子事情。他拍掉簡莊頭髮上不知何時沾上的落葉,簡莊衝他一樂。
“傻笑什麼你?”路明義突然覺得動盪不安的心平穩下來,他拉上樂呵呵的簡莊,兩人一塊進去。
齊遠臻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左邊坐著沈言,右邊是徐景輝。
包廂是八人座的,大圓桌,路明義沒敢距離那三人太近,挑他們對面坐下。
簡莊大大咧咧的,跟路明義坐一塊後問:“這都是誰啊,帥哥你不給介紹介紹?”
“這是簡莊,我現在的……呃……房東。那邊中間的是齊遠臻,我老闆,右邊的是他手下,徐景輝,左邊的你認識,上次跟我一起去派出所的那個,沈言。”
齊遠臻恭謙地笑笑:“算不上,最多半個老闆。”
簡莊跟對方不熟悉,聽說又是路明義的老闆,也不多廢話,生怕說了什麼不順人心的話,給帥哥招麻煩,姑且接受自己是房東的這個身份。
路明義進來後,齊遠臻就招呼服務生上菜,這會兒所有的菜,陸陸續續的都送上來了。
大夥兒一起喝了頭杯酒,齊遠臻先動筷子,其他人才敢跟著夾菜。
一座子海鮮,扇貝、牡蠣、海參、海膽、龍蝦……應有盡有,簡莊吃得歡快,酒除了第一口,就沒再碰。在他眼中,這桌菜可比酒值錢多了。
路明義沒什麼胃口,沈言兩顆眼珠子放在他身上似的,打從他進門,就一直盯著自己瞅。他夾了一隻小龍蝦,殼還沒剝掉,齊遠臻開腔了。
“沈言,為什麼吃這頓飯,你知道嗎?”
沈言一臉不情願的站起來,舉起酒杯說:“你家的紅油漆是我找人潑的,遠臻……”
“嗯?”
“齊先生並不知情。”沈言硬生生的把稱呼給憋過來,眼裡充滿落寞,“這杯酒權當是我跟你賠不是,對不起。”
沈言仰頭把酒喝了,站在餐桌前,看著路明義。
其實,也不是多大事,畢竟人沒受傷。路明義又不是小心眼的人,既然人家道歉了,他也就原諒了,而且他懂沈言落寞的由來,他又何嘗不是,喜歡上齊遠臻這種人,只能是不幸。
仰頭把酒喝掉,呵,還挺沖人的。
“喝得真乾脆,來,跟我喝一杯。”齊遠臻不給路明義吃口菜緩緩,舉起酒杯。
“謝謝齊先生。”路明義忙站起來,一手拿著酒盅,一手拿著酒杯給自己滿上。
“生分了,我虛長你幾歲,叫聲哥吧。”
路明義糾結了幾秒鐘,沒好意思開口。沈言在一旁嘔的鼻子都快噴火了,看路明義的眼神就像看到什麼髒東西,路明義突然想起身上滿是紅油漆的英俊。沈言連條沒有殺傷力的狗都不放過,齊遠臻如果無權無勢,他會上杆子粘在他身上嗎?
幾分鐘路明義覺得這人與自己同命相連,現在,只一個眼神,就讓他清楚的明白,沈言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今日的道歉定是齊遠臻壓著他來的,他心裡百般不情願。
剛才齊遠臻不讓沈言叫自己的名字,現在主動讓自己叫他哥,路明義報復心起,張嘴就喊:“臻哥。”
沈言兩條眉毛都快糾到一起打架了,路明義看得那叫一個痛快,反倒忽視齊遠臻臉上一閃而過的難以形容的表情。
簡莊跟頭豬一樣,不怎麼說話,除非要喝酒,他基本是嘴巴不停,始終在吃。
席上除了他,就屬徐景輝最安靜。在路明義的印象裡,他就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整場飯吃下來,徐景輝統共說過兩句話。
“先生,我敬你一杯。”
“先生,少喝一杯,注意身體。”
倒是條合格的忠犬,路明義呵呵笑了笑,暫且離席去了趟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剛巧撞上齊遠臻。
齊遠臻站在走廊上說:“真巧。”
路明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像是偶遇,倒像在故意等他。
“齊先生也來方便?”
“剛才你不是這麼叫我的。”
“……”路明義語塞,竟然叫不出口。
“想紅嗎?”齊遠臻沒頭沒腦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路明義猛地抬頭看他,“想做男一號嗎?只要你願意,《再說一次我恨你》的男一號就是你的了。”
那個角色之前定下是沈言的,現在突然變卦,齊大老闆不在乎違約金,但這其中的含義,路明義不能忽略。那會兒沈言是齊遠臻的暖床人,所以主角是他的,現在,齊遠臻要把主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