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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戰亂波及,雖被日寇徵去許多,但還略有積存。請軍長放心,我班宇山洞裡存糧頗豐,遠征軍隨時呼叫我隨時奉上。”

“班宇寨?你給班宇頭人任管事麼?勐達土司已公然投日,頭人亦該進了維持會,他能許你動糧食?”

原來老鄧不曉得吳崇禮班宇頭人太太的身份,亦沒給李彌介紹過。李彌是騰衝人,自然清楚擺夷人視土司為天的習俗,對吳崇禮一個外人能勸動擺夷頭人,很是不解。

吳崇禮怕李彌起疑心,只得把自己的事情飛快拉了一遍,他倒沒有窘迫見不得人的心思,只老鄧一邊頻頻吸冷氣的動靜著實煩人,讓他幾次想停口。自己與刀昭罕是真心相愛的,何須亮給別人看要他們認可?

李彌雖有驚訝,但很好地掩飾住了,笑道:“崇禮,我沒有疑你的意思,只擔心你這方答應了我,回去拿不著糧食受頭人刁難。如今曉得你的身份,我自然是放心了。滇西老百姓拋家棄捨擁軍抗日我們深受其益,而你們班宇的大仁大義,更是淪陷區之典範。”

吳崇禮只得哈哈兩聲,領下這過譽的讚美之詞。

旁邊美國顧問見幾位中國人一驚一乍的聊不完,像是在拉家常了——在陣地前沿敵人的炮火中拉家常?

美國顧問清清喉嚨,示意李彌送客。

李彌卻朝吳崇禮招手:“崇禮,你來看。雖然我軍進攻月餘仍未攻下松山,但我們已打得敵人肢殘腕斷,你看這裡,7月23日,就是昨天,雖然雨霧濃重,我軍將士依然奮勇殺敵,經過幾回拉鋸戰,最終佔領了丙、丁高地,進一步可佔領庚高地,以這三個高地為依託,待天晴後,我軍將把重炮推近到最近距離,仰攻敵大埡口陣地,屆時切斷大埡口與滾龍坡之交通,佔領滾龍坡猶如斬松山敵陣之首……我軍必勝!”

(注:以上戰役採自《滇西抗戰》之《滇西反攻戰第八軍攻克松山紀事》,P240)

李彌自然曉得勐達人派吳崇禮他們出來是來打探訊息的,算起來,現在腳下的這片土地已不屬中國滇西,而是大日本帝國騰越省。在“異國”作戰,最大的擔憂就是孤軍深入沒有群眾基礎。故不管己方打得如何艱難,李彌認為絕望與焦慮只能和血吞下,希望與笑臉是一定要亮給那些騎牆者的。

吳崇禮雖不專業,也看得出行軍圖上的標註對遠征軍來說委實不樂觀,他一轉念便猜著李彌的意思,為李彌依然不信任自己而心涼了兩秒,旋即打起精神道:“軍座是騰衝人,自然曉得雨季的威力,崇禮見識淺薄不懂遠征軍的長遠佈局,只擔心若大軍長久泡在這裡,待騰衝、龍陵的日軍騰出手來支援……”

這是明擺著的事實啊,遠征軍在騰衝、龍陵的進攻亦遭受拼死抵抗,若日軍放棄一城一池的得失,集中兵力守著滇緬路,只怕這場戰役真要耗上八個月了——那倒是直接出了雨季,似乎也不錯?

李彌依然笑得胸有成竹:“崇禮的擔憂不無道理。若與敵爭奪一山一地得失,那是中敵計也。我方正研究新戰略,將致力於摧毀敵工事,肅清其堡壘,徹底拔掉這根橫亙在滇緬路上的毒刺。”

吳崇禮看李彌先前還在炫耀佔了敵人多少個山頭,現在又來說爭一山一地得失是中了敵人的奸計,要改變策略摧毀敵人的工事了,也不曉得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過得著個感受:李將軍笑容可掬虛虛實實,著實狡猾。

如此狡猾的將領,能打勝仗的,一定能!

出得戰壕下了山,吳崇禮鄭重道別。

老鄧已調整了心情,笑道:“崇禮啊,八莫突圍後不見你,我只以為你……剛才看見是你,我簡直不敢相信我這隻獨眼。我的打算是定要留下你當譯員的,現在曉得你是頭人太太,還真不敢強留了——自然了,你更應該回班宇去做策應。我現在一回想,在緬甸時那兩位武士待你確實不同尋常,還有刀少爺,刀少爺也是少年英武啊!”

刀少爺如今已19歲了,面相越發老成,怎麼看都沒有少年樣,老鄧誇完,也覺好笑,“想來你都要成親了,我卻還老覺得你是兩年前那個娃娃。”

刀少爺笑道:“幸運的是我兩次都得到組長的及時搭救。”

昨天傍晚吳崇禮他們到得山前,在陣地外探頭探腦。松山附近的老百姓已早被“清場”,忽然冒出來這麼幾隻,想不引起懷疑也難。

雖然吳崇禮逢人就表明自己是第200師遺落在滇西的散兵,他們依然被抓起來。因天色已晚,遠征軍將他們扔到一處不再理會,直到今早看押的大兵換防,有位官佐聽到他叫喊,想起譯員老鄧亦曾為第200師效